他去青樓那邊轉了一圈,沒驚動任何人。人是越來越多,各大衙門都被驚動了。
這個夜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瞎晃悠了半個時辰,回到穆家醫館。一瞧,許富貴的眼睛貌似有了一點點反應。
他問道:“這是叫魂成功了?”
穆醫官正指揮徒弟給許富貴灌藥,“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至少要喝兩天的藥,還要扎針。他這個情況,回家怕是不行,照顧不到位,會加重病情。你跟許家人說一聲,讓他這兩天就留在醫館,等人徹底醒了后,再回家養病也不遲。”
“這是小事。許家人肯定不會反對。”
就算反對,他也會說服對方。
“真是造孽!堂堂天牢獄吏,被嚇成這個樣子。這要是說出去,恐怕都沒有人相信。”
穆醫官連連感慨。
許家人得到通知,急得要死。趁著夜色趕到穆家醫館。看見許富貴失魂的模樣,嚎啕大哭啊!
尤其是許富貴的婆娘,哭得那叫一個慘絕人寰,勸都勸不住。
還是陳觀樓出面,控制住了場面,“都別哭了!后面還有你們哭的時候!事情的經過,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若非我出面保下他,這會他人已經在詔獄。不過,我只能保他一時。
等他病情好轉后,還是要去錦衣衛過堂,將事情說清楚。你們真要盼著他好,就小聲點,別整日哭哭啼啼。將來等他下了詔獄,你們再哭也不遲!”
“啊,還要去詔獄?”
許家人全都嚇壞了。
“陳大人,你救救我家老許啊,不能去詔獄,去不得啊。看在老許在天牢當差多年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陳獄丞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許。”
“詔獄去不得,去不得啊!”
七嘴八舌,又是哭又是叫,好好的醫館就跟菜市場似的。
陳觀樓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砰的一聲巨響。
屋里瞬間恢復了安靜,聽不見哭聲跟叫聲。
這才是醫館該有的樣子,寧靜!
陳觀樓怒斥道:“我的話你們都當耳邊風,是嗎?我沒救他嗎?如果不是我救他,你們現在能看見他?如果不是我闖入青樓,親自將他帶出來,他現在死了都說不定。一個個都給我閉嘴。穆醫官的意思是,老許病情嚴重,這兩天就留在醫館治病。你們自己商量商量,如何排班照顧。醫館這里只提供醫藥,其他一概不提供,明白嗎?”
“明白!”許家人弱弱應道。
陳觀樓繼續警告:“但凡誰敢為難穆醫官,為難這里的學徒,你家老許的事情往后就別來找我。我沒空!還有,醫藥費別忘了給。醫館開門做生意,不是做慈善!錢帶來了嗎?”
“帶了帶了!”
“先將醫藥費結了。別跟我叫窮。許富貴這些年弄了多少錢回去,我比你們所有人都清楚。往日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如果你們占便宜占到穆醫官身上,別怪我翻臉無情。”
對付許家人,陳觀樓是半點不客氣。
他當獄卒那會,就跟許家人打交道。
這家人都是什么德行,他比誰都清楚。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一種米吃不出百樣人。都是一群臉皮堪比城墻的人。
他是生怕穆醫官吃虧,穆家醫館吃虧。必須將丑話說在前頭。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