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九只穿著一身單薄襲衣,仰躺在長椅上。
他衣帶未系,胸前大敞,露出薄肌精壯的胸膛,微微喘息起伏,一只手耷拉垂下,另一只手提著只酒壺,不停地仰頭灌酒。
清冽的酒水從他下巴灑落,滴在胸膛上,頗有幾分男色養眼的味道。
待酒壺喝空,他暴躁地將酒壺扔掉,然后起身搖搖晃晃走向榻上的南璃君,她正在穿襲衣、整理頭發,見顏十九又過來,她少見地沒有欣喜,而是有些害怕地往后躲。
“又來?你怎么了,到底誰惹你生氣了?你脖子上的傷,胸口的傷,還有鼻梁破口,到底是誰弄的?”
顏十九不回答,只是黑著臉,喘著粗氣,狠狠將南璃君摁倒在榻上,再次覆身而上。
他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
伴著南璃君輕輕的驚呼聲,他動作粗魯地撕扯她才剛剛穿好的衣衫。
可和前幾次一樣,和過去幾天全都一樣。
不論他怎么努力,怎么投入,他始終都無法做到。
他越拼命想忘記,炎朗的話就越如厲鬼隨行,響徹他的腦海:
“她脈象分裂!已有雙魂!”
“你在殺她!你在殺她啊!!”
“繼續折磨刺激她吧!等哪天她的心魔強過她自己!這世上就再也沒有真正的云琛了!!!”
有生以來,顏十九第一次感到恐懼。
自小被他那些同父異母的皇哥們欺負威脅,他都只有憤怒、后悔和對阿靈的傷心。
被趙太妃忽略,他會失落難過。
被炎朗憤怒的質問和拳腳相向,他會氣惱。
可他從來沒有怕過什么。
他顏十九不信天地!不敬鬼神!只信命運在自己手中!
他無畏無懼了一輩子,此刻卻突然感到無比的恐懼。
他只是想要占有云琛而已,可從沒想過要殺她!
不讓她再受刺激?不可能。她早晚要知道真相,他顏十九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若那時云琛將不復存在,他未來的盛大王國該怎么辦呢?可以沒有皇后嗎?
若今生再也不能擁有云琛,那站在三國之巔又如何?
他將來的盛大王國,百年之后,不傳承給他與云琛的骨血,又能給誰呢?
這些問題如亂箭飛雨,在他腦海里穿梭來去,叫他根本不能集中精神做任何一件事。
到今日近日,他才突然發現,云琛好像那美麗又劇毒的曼陀羅花,早在他沉醉其中的時候,就已深深毒入他的骨髓。
又努力嘗試了兩次,顏十九最終還是放棄了,氣喘吁吁地趴在龍榻上,累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南璃君再次重新為自己擦拭、穿衣,絕美的面龐上眉頭淺蹙,略帶惱色。
她不知道顏十九這是怎么了,幾天前突然入宮,一來就沒完沒了地在榻上折騰,還沒有任何結果,其他什么也不干。
這讓南璃君有種被羞辱的感覺,只能安慰自己,顏十九大約是長久不舉,性情才變得如此古怪吧。
想到這里,南璃君惱色褪去,又開始心疼,安慰地吻吻顏十九后背:
“不要緊的,我說過了,你什么樣我都愛的,一輩子這樣也沒關系。”
顏十九沒有作聲,半天才隔著被褥,沉悶地扯出一句謊:
“你不是問我哪來那么多傷嗎?我和云琛不合,天天打架來著。”
南璃君聽罷,眼睛都笑彎了,心情忽然變得特別好。
她輕輕撫摸他的身子,柔聲哄他:
“搞半天是和云琛惱了?正常呀!她本來也只愛霍乾念——別生氣了,我們再試一次吧,好不好?”
“呵!”顏十九冷笑一聲,翻身而起,動作之大差點將南璃君掀飛出去,厭惡道:
“不必!沒興趣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