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平靜,實則胸中,早已是風雷激蕩,文思泉涌。
他不是在害怕,他是在……醞釀。
醞釀一場,足以顛覆整個江南文壇的,豪壯語。
空無一人的大堂里,楚風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生無可戀。
靜一靜?我靜個屁啊!我現在心里比菜市場還吵!
三天!還有三天!我的公開處刑日倒計時開始了!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完了,我一樣都不會啊!我前世就是個標準的理科狗,畢業論文都差點沒寫出來,你讓我跟這幫古代的文學大牛斗?
要不……我現在就裝病?就說我水土不服,上吐下瀉,得了絕癥,馬上就要死了?
不行不行,太假了。前腳剛“神算”救了圣女,后腳就要病死了?誰信啊!
要不,干脆擺爛到底?到時候他們讓我作詩,我就念一首‘啊,大海,你全是水’,讓他們尷尬死?
楚風在心里瘋狂地進行著頭腦風暴,每一個方案,都被他自己迅速否決。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鴨子,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完蛋了”的焦糊味。
絕望之中,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那個遠在京城的親姐姐身上。
姐啊!親姐!你聽到了嗎?你再不救我,你弟弟我可就要社會性死亡了啊!
你不是最喜歡看我出風頭嗎?這次我要是丟人了,你的面子也掛不住啊!
快!隨便給我弄幾首詩也行啊!實在不行,你把《靜夜思》和《憫農》給我傳過來也行啊!雖然簡單,但好歹能交差啊!
他像個溺水的人,拼命地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那位親姐姐,給他準備的,可不是《靜夜思》這種級別的“救生圈”。
她要給他的,是一艘航空母艦。
一艘,足以將整個江南文壇,連同天魔宗一起,轟得連渣都不剩的,文化航母。
就在楚風自暴自棄,開始認真研究府衙房梁的承重能力,思考著上吊的可行性時。
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匹快馬,正馱著一名身穿玄衣,面容冷峻的影衛,沖出城門,卷起一路煙塵,朝著江南的方向,絕塵而去。
馬背上的錦盒里,裝著的,是足以讓整個時代,都為之顫抖的,絕代風華。
接下來的兩天,對于楚風而,是地獄般的煎熬。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里,對外宣稱“閉關靜思,參悟文道”,實際上,是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把光潔的地面都快磨出了一層包漿。
他試圖回憶自己貧瘠的文學知識。
“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
不行,這是黑話。
“李白乘舟將欲行,忽然聞聲狗叫聲?”
串味了,而且后面是啥來著?
“一行白鷺上青天……我被擠在最中間?”
完了,腦子里全是段子,一句正經的都想不起來。
他絕望地用腦袋“咚咚咚”地撞著書架的柱子,發泄著心中的焦慮。
而這一幕,恰好被從門縫里偷偷觀望的陳猛看到了。
陳猛倒吸一口涼氣,立刻轉頭,對同樣守在門外的柳清月和玄青子,用一種無比敬畏的語氣,壓低聲音說道:“看見了嗎?王爺……王爺正在用頭撞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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