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火候差不多了。心理暗示已經種下,現在,就差一個催化劑了。
沈家的殺手,什么時候到呢?真讓人期待啊。希望他們專業一點,別讓我等太久。
等劉銘招了,我就有了名正順的理由,去抄了這豐潤府里所有跟沈家有牽連的官員和富商。到時候,以工代賑的啟動資金,不就有了嗎?
我真是個平平無奇的理財小天才。
……
千里之外,越州,沈府。
書房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上好的龍涎香,也無法驅散空氣中的那股寒意。
沈萬千面沉如水,靜靜地聽著手下的匯報。那只端著茶杯的手,穩如磐石,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但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他眼底深處,那壓抑不住的怒火與驚駭。
他輸了。
輸得莫名其妙,輸得猝不及。
他精心布置的,以糧價為刀,以民意為勢的絕殺之局,被對方用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輕而易舉地破解了。
不僅破解了,對方還反手一刀,直接斬斷了他伸向豐潤府的手臂。
劉銘被擒,豐潤府失守。
這不僅僅是損失了一個棋子,更是對他沈家在江南百年威望的一次沉重打擊。
“家主,現在該怎么辦?豐潤府的糧道已經被金吾衛控制,我們的糧食,運不進去了。”管家焦急地說道。
“而且,那個楚風,在城外開棚施粥,如今又占據了府衙,怕是很快就要對我們的人動手了。”
沈萬千緩緩放下茶杯,發出一聲輕響。
他沒有理會管家的焦急,而是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那個楚風,拿下劉銘之后,做了什么?”
手下人一愣,連忙回答:“回家主,他……他進城之后,先是去廚房吃了飯,然后就回房睡覺了。只是……只是把劉銘,關在了他的隔壁。”
“吃飯?睡覺?”
沈萬千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看不懂。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棋道宗師,面對一個完全不按棋理落子的野路子。你每一步都深思熟慮,暗藏殺機,而對方,卻隨手在棋盤外扔了一塊石頭,直接把你的棋局砸了個稀巴爛。
這是一種源于未知的,深深的無力感。
“家主,此人行事詭譎,深不可測。我們必須立刻想辦法應對,否則,等他在豐潤府站穩了腳跟,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了!”管家再次進。
沈萬千閉上眼睛,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
許久,他睜開眼,那雙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毒辣的寒光。
“既然常規的法子不管用,那就用最直接的法子。”
他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傳我命令,啟動‘影閣’。告訴他們,我要劉銘的命,也要那個小王爺的命。錢,不是問題。”
“另外,通知江南所有跟我們有生意往來的商號,即刻起,斷絕與豐潤府的一切物資往來!一粒米,一寸布,都不能流進去!”
“他不是想當救世主嗎?我倒要看看,他一個人,拿什么來養活那一城的百姓和流民!”
“他不是想站穩腳跟嗎?我就把他腳下的地,全都抽空,讓他活活餓死在那座孤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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