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這才抬起頭看向母親,正欲辯解,誰料母親卻跟連珠炮似的又吐出一大段話來:
“這位永寧郡主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她呀,打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在金陵早有聲名,都說論相貌這天底下是無人能比得上她,我雖見的少,但多年前她曾來過我們府中,那次匆匆一撇我就知道這女子長大后必定是個禍國殃民的。”
“此后果然是如此,不知有多少王孫貴族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由此可見,此女乃是個十足的狐媚子,誰看了不想讓她做自己的女人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啊這....哈哈。”秦澤生硬的笑。
“你還怪樂呵的,我看你也已經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林婉嗔怒道。
秦澤當即挪動椅子湊到母親身邊解釋說:“那怎么可能呢。”
“娘你這么說那可真是小瞧你兒子了,我是什么人您還不知道嗎?縱然她是仙女下凡,于我眼中一樣與常人無異,我甚至分不出個美丑來。”
“我只是見她是個有氣節的好女子,這才想著不如留在身邊罷了。”
話音剛落,林婉再繃不住,她一把掐住秦澤臉皮,笑罵道:
“我看你不僅曬黑了,這臉皮倒也厚了不少,說這話你也不害臊。”
見到母親笑了秦澤就知道這事八成是妥了,先前她板著臉不過是在擺個架子,他當即捉住母親掐臉的手,笑嘻嘻的說道:
“娘我真是搞不懂你了,剛剛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著我,這會都上手掐了,我這臉皮薄得很,掐壞了沒十天半個月長不好,你兒子這還是剛回來,你就這樣對待,那過幾天豈不是就要趕我出家門。”
林婉盡管還想收拾收拾臉色再擺一會兒,但秦澤這一番插科打諢卻讓她著實難繃,只得嗔道:
“嬉皮笑臉的,也沒個正形,你如今可是一國之君,可不能這樣。”
秦澤又往母親身邊前湊了湊,笑說道:“在外人面前那我肯定不這樣。”
“但在娘身邊,我哪是什么一國之君,我呀,只是您兒子。”
這順滑的恭維讓林婉五內舒暢,看向秦澤的目光一下變得柔和起來,于是開口也溫柔了起來:“這話倒也沒錯。”
“是這個理吧,哈哈。”秦澤笑著拿起手中李子往林婉嘴邊送去。
“我手里有呢。”林婉嘟囔一句,秦澤卻仍是笑吟吟的送到嘴邊,她只得就著咬了一口,嘴中卻又問道;
“她人呢?”
“誰啊?”
“還有誰,又裝糊涂是吧?”林婉拍開兒子想繼續投喂的手。
秦澤轉手將那李子送入自己嘴中,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回道:“在宮里頭。”
“皇宮?”林婉挑眉。
“嗯,我直接將她帶到宮里了。”秦澤吐出果核,接著又說道:
“畢竟......她也沒地方可去。”
“金陵已經沒有她的家了。”
此話一出,林婉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立刻止住,她沉默了下來。
秦澤也不不語,只是順手又從果盤拿來一顆李子,將那紅潤飽滿的李子放在掌心滾來滾去,就這么怔怔的看著。
沉默幾息后,林婉長嘆了口氣。
“也是個可憐丫頭。”
秦澤默不作聲,但卻點了點頭,手跟著一把將那與掌心滾動的果子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