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靜了片刻,王曉麗的父親剛要開口,卻被云舒搶了話頭:“云澤和王曉麗的事,我已經了解過了。女孩子家,身子被男同志碰著了,確實是受了委屈——這點,我替我弟弟給你們道個歉。但話說回來……”
王家一家三口剛放下的心,被云舒這聲“但話說回來”又懸了起來。
云舒的視線掃向站在門框邊的王曉麗,眼眸微微一沉。
王曉麗頓時緊張地挺直了背脊,就聽她冷冷說道:
“云澤和王曉麗的事,我已經查得水落石出。女孩子受了委屈該疼惜、該討公道,可若是裝委屈,拿‘肢體觸碰’當幌子,故意顛倒黑白、毀掉別人的前程,那便不是委屈,是歹毒!是心術不正,我替我弟說句‘抱歉’,抱歉他沒躲開你處心積慮的算計——但這聲道歉,到此為止!”
云澤一再跟她強調是王曉麗主動碰的他。
聞,王曉麗和她父母頓時不淡定了,臉上齊刷刷地閃過一絲心虛。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事竟被云舒當面戳穿,一時間一家三口都下不來臺。
最后還是王曉麗壓下心里的慌亂,紅著臉跟云舒對峙:“你胡說啥!明明是你顛倒黑白,是你弟弟對我耍流氓!”
“我家曉麗說得對!是你弟弟先騷擾我閨女的,怎么就成了我們顛倒黑白誣陷他了?”
王曉麗的母親也不干了,騰地站起身,臉都白了,拍著大腿跟云舒爭辯:“再說了,我們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平白無故被你弟弟占了便宜,我們才是受害者!我們為閨女討個公道,難道還錯了?”
這女人剛開始看著挺好拿捏,沒想到進屋后沉下臉來竟判若兩人,渾身凌厲的氣勢壓得屋子里的氣氛都有些壓抑。
可事關女兒的未來,說什么也不能松口!
王曉麗的父親也沉著臉附和道:“這位同志,我懂你心疼弟弟的心思,可你也不能紅口白牙地污蔑我們故意害人啊!咋的,我們家好端端的姑娘,是嫁不出去了非要賴著你弟弟?這事兒可是大伙都親眼瞧見的,你知道外面都傳成啥樣了?我姑娘的清白都沒了,你在這里跟我們喊冤,我們該跟誰喊冤去!”
云舒冷哼一聲,面色沉著冷靜,話語卻犀利懾人:“別揣著明白裝糊涂!誰先湊上去碰瓷、誰故意把點小傷鬧得驚天動地、誰想靠著撒潑耍賴占盡便宜,你們一家三口心里比誰都透亮!我弟弟是什么樣的人,別人不清楚,我這個做姐姐的最明白!”
“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要么,現在就當著全村人的面,把王曉麗故意挑釁、自導自演的真相原原本本說清楚,再賠償我弟弟的精神損失費,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不再追究;要么,咱們就去鎮上的街道辦事處,把話說透了,讓所有人都看看,是誰借著‘女同志吃虧’的由頭,干著最齷齪的算計!”
她這話絕非玩笑,眼神里透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王曉麗看向父母,見云舒是來真的,心里頓時開始打怵。
這事真要鬧到街道辦,豈不是徹底沒法收場了?
王曉麗的父母也沒料到云舒會如此咄咄逼人,看她這架勢,倒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蘇禾在一旁看著,心里也暗暗欽佩云舒的犀利。
每句話都直擊要害,明明白白地亮明了態度:她可不是好欺負的主。
王曉麗的父親面色僵了僵,眼底的慌亂快要壓不住了。
可一想到女兒的事,他還是梗著脖子硬撐:“去就去!我們身子正不怕影子歪!這事就是你弟弟的錯,我們有人證有‘證據’,可不是你三兩語就能顛倒黑白的!”
反正到最后,王家人死活咬住是云澤非禮了王曉麗,非要他負責任到底。
云舒覺得再多說一個字都是廢話,干脆利落地丟下話,起身拉著蘇禾快步離開了王家。
兩人剛走,王曉麗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哭喪著臉看向父親:“爸,這可咋整啊?她真要去街道辦告咱們,咱們可咋收場?”
“怕啥!”王曉麗的父親磕了磕煙袋鍋,狠聲道,“你就死咬住是云澤那小子非禮你,別的啥也不用管,也不要他賠償,就認準了要他娶你!”
他心里打著算盤:只要他們一口咬定不松口,云澤的家人最后也只能認栽。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他家曉麗不爭氣,跟個小混混亂搞丟了清白。他當時知道后,恨不得打斷她的腿——都是被家里慣壞了!
可木已成舟,打死她也沒用。不如趁著肚子里的月份還小,趕緊把婚事落實了。到時候等孩子快出生前,先讓她躲出去,等孩子滿月了再回來,隨便找個借口說孩子早產便是。
而云澤那小子,是下鄉知青里最年輕有為的一個,將來要是能回城,他姑娘就能跟著做城里人。到時候他們老王家在村子里也能抬得起頭,想到這些,心里那點殘存的心虛便徹底蕩然無存了。
事后,王曉麗的父親讓她趕緊去把幾個哥哥叫回來,一家人再合計合計,統一好口供,免得將來被人問起時說漏了嘴。
另一邊,離開王家后,云舒便問蘇禾:“你能不能打聽著,之前跟王曉麗有牽扯的那個小混混,現在在哪兒?”
蘇禾聞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嫂子的意思是……你懷疑王曉麗懷的孩子,是那個小混混的?”
“我只是猜測,到底是不是,還得見到那個小混混才能確認。”
云舒早在來王家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他們不松口的應對之策。
所以她此刻半點也不慌,甚至沒打算給王家留下任何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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