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里的山路比之前的更難走,林子十分的茂密,三人手中都拿著一把砍刀,將攔路的藤蔓和枯枝砍斷才能繼續前進,每走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有一些地方看著沒問題,殊不知綠色的青苔之下就是石頭,稍不留意就會打滑,摔到就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桑內走在最前面,手里握著一把柴刀,時不時砍斷擋路的藤蔓,同時不忘四處掃視著周圍,這種環境毒蛇一定是不少的。
趙行舟和梁景玉自然也都提高著警惕,隨時注意周圍的動靜。
桑內擦了擦額角的汗,指著前方被霧氣籠罩的山坳說道:“再走半個小時差不多就能到了,那寨子就藏在山坳里,平時霧氣就重,從外面很難看到的,那梯田也都隱藏在霧氣之中,只有在陽光最盛的時候才能看到。”
趙行舟抬頭望去,只見那片山坳被一層薄紗似的霧裹著,憑借他的眼力也只能隱約看到一些模糊的輪廓,根本分不清楚是什么。
又走了約莫二十多分鐘,霧氣漸漸散去,果然有一片梯田,梯田是依山開墾的,一層疊一層,像是鋪在山上的綠格毯子,絲絲縷縷的薄霧之下,讓人生出安逸之感來,然而誰又能想到,這份安逸的背后,竟然還有血淋淋的人命。
梯田后面,隱約能看到一片木樓,木樓的樣式很舊,沒有一點現代建筑的痕跡。
桑內有些激動的指著那里。
“就是那里了!我們總算是找到了。”
隨著霧氣緩緩地散去,一座完整的傳統苗族寨子出現在了眼前。
這寨子比之前遇到的村落更小,只有七八座木樓,錯落有致地建在梯田旁邊,趙行舟目力極致,那鬼寨的寨口沒有門,只有兩棵老槐樹,那兩顆老槐樹干十分粗壯,看著不下百年的歷史。
桑內說道:“你們跟在我身后,一會兒靠近寨子的時候你們千萬要小心,就算是進了寨子也一定加倍留意,最好不要吃寨子里面的東西,也不要喝水。”
“都小心點,跟著我走。”
來到寨子的面前,看著那兩棵大槐樹趙行舟心里一緊,槐樹屬陰,有地方也叫做鬼樹,很少有將這種樹種植在家門口附近的,會招來不干凈的東西。
桑內放慢腳步,踩著寨口的石板路往里走,趙行舟和梁景玉緊隨其后,手都悄悄按在了腰間,那里有他們的武器。
這寨子太安靜了,連雞犬聲都沒有,并且進了這個寨子之后,連外面樹林里的鳥鳴聲都聽不到了,只有風吹過木樓的“吱呀吱呀”的聲音,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木樓的門大多關著,偶爾有一扇虛掩的,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桑內走到中間最大的一座木樓前,抬手敲了敲木門,門是厚重的槐木做的,敲上去發出沉悶的聲響。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緩緩打開一條縫,一個穿著靛藍色苗布褂子的男人在門縫之后的陰影中站著,約莫四十多歲,臉上刻著風霜,雙眼有些獨特,黑眼仁看著比正常人少,就像是白色的瞳孔之中帶著兩個黑點一般,沒有一點精神,看著十分的瘆人。
眼神警惕地打量著三人。
桑內用苗語開口。
“我們是來打聽個人,一位擅長制作神龕的阿婆。”
說著指了指趙行舟二人。
“他們是外面來的同志,想找之前賣給外人神龕的那位老人家,他們也想買一個,價錢不是問題。”
這套說辭是他們之前就商量好的,沒有摸清鬼寨的秘密之前,他們不能暴露身份。
男人聞眉頭皺了起來,沉默了片刻,才將門完全打開,側身讓他們進去:“你們先進來吧,這種事情不要站在外面說,不過,我娘已經走了。”
趙行舟和梁景玉對視一眼,心里都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