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瓶子東倒西歪的散落了一地，紅酒瓶底也只剩下淺淺的一層暗紅，梁景玉抱著話筒癱在沙發上，嘴里的調子已經聽不出他在唱什么了。

墻上的時鐘指針悄悄滑過十一點半，趙行舟捏著空酒杯的指節泛白，胃里的酒氣往上涌，太陽穴也突突地跳，他撐著沙發扶手站起身，動作還算是穩，只是聲音里帶了點酒后的沙啞。

酒意上涌，此時有點醉酒了，起身對眾人說道：“我出去透透氣，抽根煙，你們先喝著。”推開包廂門時，走廊里的香氣裹著遠處飄來的音樂聲撲過來，讓他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走廊里的地毯依舊吸走了所有腳步聲。

他走到走廊盡頭的吸煙區，這里擺著幾張單人沙發，玻璃茶幾上放著煙灰缸，打火機‘咔嗒’響了一聲火苗舔舐著香煙，尼古丁的味道順著呼吸鉆進肺里，趙行舟長長吐了口煙圈。

他靠在沙發上，指尖的煙燃著紅光，目光落在走廊上，煙剩半截兒，他起身一邊溜達一邊吸煙，腳下的地毯還是一樣柔軟，只是越往里走，空氣里的香氛味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涼，不是空調的冷，是貼著皮膚往骨頭縫里鉆的陰寒。

趙行舟一愣，陰氣？按理講，夜場這種地方不應該啊。

他皺著眉往前走，走廊盡頭出現了一扇小門，門上面也貼著和墻壁一樣的壁紙，加上燈光的原因，不仔細看的話也許發現不了。

這里的陰氣格外的重，趙行舟將手放在門上，陰寒之感順著指尖爬了上來。

他猶豫了兩秒，還是推了門。

里面一片漆黑，趙行舟摸出隨身帶著的手電筒，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將這些東西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光束掃過的瞬間，房間不大，也就十平米左右，沒有窗戶，正中間擺著個半人高的神龕，神龕上供著尊佛像，趙行舟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辨認出是什么神像，他以前從未見過。

神龕前擺著一個紫銅香爐，香爐旁邊放著骨瓷托盤，里面擺放著新鮮的貢品。

夜場里藏這么個古怪的神龕，還透著這么重的陰氣，這夜場的老板不會是信特殊教派的吧。

他又看了兩眼，沒發現其他異常，便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

只是心里還是有些疑慮，那個從未見過的神像到底是什么？

他在心里記了下來，打算明天醒酒之后畫下來，然后查一下那是什么東西。

回到包廂時，里面更熱鬧了。

梁景玉已經把外套脫了，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正在和同事劃拳喝酒呢，李知錦居然也拿起了話筒，正唱著首老歌，跑調跑得比梁景玉還離譜。

趙行舟坐在角落，看著眼前的熱鬧，剛才那個小房間的壓抑感漸漸散了些，他拿起茶幾上的飲料喝了半瓶下去，冰涼的水滑過喉嚨，酒意又消散了幾分。

梁景玉湊過來，滿嘴酒氣，拍著他的肩膀。

“你去哪了？抽顆煙這么長時間？這么久才回來，不會是被誰拐走了吧，這我可要和你們家曉初告狀了啊。”

趙行舟避開他的手，將他酒氣熏天的腦袋推開，有些嫌棄。

“抽顆煙放個水，我能去哪里，我早就和媳婦兒報備了，你去告狀你看看她相信誰。”

“切，顯擺什么啊，好像誰找不到媳婦兒似的。”

又玩了一會兒，眾人都已經喝不下去了，就起身要離開了。

李知錦放下話筒，看了眼手機：“快一點了，回去吧。”

眾人紛紛起身，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前臺的侍者打電話叫了代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