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瑩在講解這些古墓里面的東西的時候整個人是不一樣的,專業而熱愛,這一瞬間趙行舟也釋懷了之前陳婉瑩的種種刻薄的事情。
趙行舟笑著說道:“這個古墓的發掘對于薩滿的研究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作用?”
陳婉瑩連連點頭,說道:“那是自然的,喪葬文化對于歷史的探究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不僅僅是對亡靈的尊重,也是對信仰文化的研究……”
“現在也有不少和薩滿文化相關聯的儀式,送魂儀式,也有叫撂檔子的,還有現在的尋魂儀式,就是從薩滿的走陰演變而來的,只不過現在只是為一些失魂的患者尋回靈魂而已,以赫哲族為例,他們會用烏麥就是木頭雕刻的小鳥,象征病人的靈魂,然后縫在衣物的背后護佑,神鼓、銅鏡、神偶……都是現在會用到的法器。”
“錫伯族的十八卡倫儀式,學徒薩滿要在黑暗中誦唱神歌,通過十八道神靈關卡,最終抵達祖師‘伊散珠媽媽’處報道。”
“這些都是由薩滿文化演變而來的,我們能從這些儀式和法器中看到千百年前的信仰文化,所以考古不僅僅是在找尋祖先生活的痕跡,也是在探尋我們的來歷……”
這天陳婉瑩對趙行舟和高尚講解了很多關于考古的事情,其中有艱辛,也有諸多的不可思議,他們都不是無神論者,反而對亡靈有著異于常人的尊重。趙行舟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他的魂魄還被困在紫玉晶中,不知道他們父子有沒有相見的那一刻。
林教授臨近中午的時候風塵仆仆的趕到了林場,身上滿是灰塵,頭發也有些凌亂,任誰看了都不會將他和知名教授聯系在一起。
趙行舟和高尚決定下午就要返回濱城了,吃飯的時候林教授也說了一下古墓那邊的進展。
“現在年代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應該是戰國前后的,壁畫的顏料可以作證年代,沒想到啊,竟然能發現一座歷史如此悠久的古墓,太震驚了。”
一頓飯的時間,林教授基本上都處于激動當中,一會兒說一下古墓里面的發掘進展,一會兒說一下他們之前對于薩滿文化的研究,吃完飯后趙行舟和高尚就開車返回了濱城,沿途的風景在飛速的消失在車窗外面,樹枝抽芽,地面鉆出來一片新綠,一年一年周而復始,好像無論什么東西都改變不了時間的流逝,這也許就是時間最殘酷的地方。
無論是失去了什么,無論是失去了誰,時間都不會停下來多等你一秒,它無情的緩緩流逝,而許久過后,你又發現,正是這無情的時間,竟然緩慢的填補上了你心中的一些縫隙,將悲傷也好,痛苦也好,都層層疊疊的掩蓋在時間之下,不觸碰就不會疼,自欺欺人的認為已經走出了那片陰霾,昂首瀟灑的說一句,輕舟已過萬重山。
高尚感覺到趙行舟的情緒好像有些低沉,問道:“趙哥,怎么了?”
趙行舟搖搖頭,笑著說道:“突然有一些感慨而已,沒事。”
“趙哥,一會兒沒什么事情吧?”
趙行舟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