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舟猛的一拍桌子,厲聲說道:“善事?!你知不知道,那些無名尸里,有可能家里的人都不知道人已經去世了,正在苦苦等著親人回家,你用他們的尸體培育蟲子,他們的親人會覺得你是在做善事嗎?你得到別人的允許了嗎?”
“如果是你的親人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你會認為始作俑者是在做善事,還是在做惡事?你會原諒嗎?!”
賈嶺被問得啞口無,頭又垂了下去,聲音帶著幾分委屈:“我……我沒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治病賺錢。”
趙行舟氣急了,喊道:“你怎么保證這些蟲子不會對人體造成其他傷害?要是蟲子在人體內產卵,或者攜帶了病菌,你又要怎么負責?到時候你就是殺人犯!”
賈嶺嚇得急慌慌的擺手,手腕上的特制銀手鐲被晃的‘嘩啦嘩啦’作響。
“不會的,不會的,這么長時間以來從來沒有出過問題,那些利用尸蟲治病的人全都康復了,真的沒有出過問題啊。”
趙行舟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他知道現在不是指責賈嶺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查清這種用蟲治病的方法是否存在更大的隱患。
他話鋒一轉,沉聲問道:“你剛才說,蟲子能在人體內啃食腐爛組織,那吃完那些腐爛的組織之后呢?蟲子總不能一直留在人身體里吧?”
提到這個,賈嶺的語氣又輕松了些:“這簡單,我會根據患者的情況估算天數,等蟲子在人體內到達天數之后,把提前準備好的腐爛雞鴨內臟放在他們嘴邊,這些蟲子天生就喜歡腐肉的味道,聞到氣味后,會順著食道爬出來,到時候把腐爛的雞鴨內臟和蟲子一起燒掉,就不會有問題了。”
趙行舟追問:“你試過多少次?有沒有出現過蟲子爬不出來的情況?”
賈嶺的臉色暗了暗:“試過不下二十次,確保沒有意外之后我才賣的蟲子,”
趙行舟看向賈嶺,語氣嚴肅:“你現在把所有和你有過交易的病人信息都交出來,包括他們的姓名、住址、聯系方式,還有你培育蟲子的具體步驟、用到的那個藥粉的配置種類,一點都不能漏,你要是敢隱瞞,后果比你想象的更嚴重。”
賈嶺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點了點頭:“我都記在一個筆記本上了,就在我家臥室的床底下,用一盒鐵盒子裝著呢,我一定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一點都沒有隱瞞,只是……只是希望你們能從輕處理我,不都說坦白從寬嗎。”
趙行舟沒搭理他,站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對門外的警員說:“看住他。”
隨后又安排人按照賈嶺說的去他家床底下取那個鐵盒子。
高尚在趙行舟審訊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回來了,后半段他都在外面的監控室聽到了,看見趙行舟走出審訊室,他也走出了監控室,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真沒想到,這事兒還牽扯到降頭術和養尸蟲,賈嶺這小子,要是把心思用在正地方,說不定真能成個醫學人才,可惜走了歪路。”
趙行舟也是無奈的嘆口氣。
“齊市和七塔河那邊都完事了?”
高尚點點頭:“十分順利,那兩個人都抓住了,我是先趕回來的,其余同事也在押解那兩個人回來的途中。”
“趙哥你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你也折騰了一天,先去休息會兒,有消息我再叫你。”
趙行舟搖了搖頭,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漆黑的夜空,審訊室的燈光映在他臉上,顯得格外凝重。
這件事情不水落石出,他心里總是覺得不安穩。
夜色漸深,濱城國安局的辦公樓里依舊燈火通明,派去崗青縣賈嶺家里取東西的人已經回來了,實驗室的工作人員正在緊張地檢測尸蟞,外派的警員正在崗青縣核實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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