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趙行舟搖搖頭,他知道馮處說出這番話下定了多大的決心,更清楚這背后馮處要背負多大的壓力,甚至是處罰,他不能看著馮處為自己付出這么多。
李隨風將趙行舟拉了起來,看向馮處說道:“馮處,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現在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好在咱們已經知道了他父親魂魄在哪里,如果那么做了,剩下的那些冤魂怎么辦?咱們從長計議,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的。”
酒店房間里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趙行舟指節因為用力攥緊而泛白,張老和劉老的話像兩把重錘,反復敲打著他緊繃的神經,連呼吸都帶著刺骨的涼意。
李隨風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灰蒙蒙的天,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手串。
馮處給兩位老者倒了杯熱水,低聲道:“兩位再想想,真的沒有別的法子?”
張老嘆了口氣,接過水杯:“縛魂陣本就是死結,當年阿庫拉姆教為了鎖住這邪物,怕是耗盡了教內所有頂尖的術法,強行破陣無異于同歸于盡,至于找結陣者……這陣都過了上千年,哪還有活口?”
劉老跟著點頭:“除非能找到當年布陣的秘法手札,說不定里面藏著破綻,可阿三國那邊亂得很,那些寺廟的古籍早就被戰火燒得七七八八了。”
趙行舟猛地抬起頭,眼眶通紅:“我可以再去一趟,哪怕是翻遍所有寺廟古籍,我可以去試一試。”
李隨風轉過身,目光落在他身上,語氣沉了沉:“趙行舟,鎮棺人什么時候這么沉不住氣了?你覺得你說的現實嗎?現在那些邪僧都在邊境上蠢蠢欲動,阿三國國內也是波云詭譎,你現在的實力可以對抗多少邪僧?有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全身而退?勇敢和找死是兩回事!”
趙行舟咬著牙,胸口劇烈起伏,他知道師父說得對,可一想到父親的魂魄還在紫玉晶里受折磨,他就渾身發顫。
那枚魂玉還攥在手心,八卦盤上的紅光早已黯淡,卻像烙鐵似的燙著他的皮膚。
“先回去休息,冷靜下來。”
李隨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馮處再跟兩位專家研究一下。”
接下來的兩天,趙行舟幾乎是在煎熬中度過的。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遍遍摩挲著魂玉,一次一次試圖再感應到父親的氣息,可紫玉晶越來越暗淡,像是被一層無形的屏障裹住,除了偶爾透出的陰冷,再無半分動靜。
這天清晨,他的房門被敲響了。
“師父。”
趙行舟打開門,見李隨風站在門外,神色有些凝重。
李隨風走進房間,將布包放在桌上,解開時露出里面的紫玉晶,不過短短兩天,這東西的紫色似乎更深了,但是光芒幾乎已經全部消失殆盡了,表面甚至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寒霜,透著一股令人鉆心的冷意。
李隨風指尖點在紫玉晶上:“用朱砂混著糯米汁畫了破邪符,沒用,又試著用桃木劍引雷氣劈了一下……”
他頓了頓,指了指晶面上一道細微的裂痕:“就這一點裂痕,如果在引雷的話,我擔心傷到里面的魂魄。”
李隨風的語氣異常嚴肅:“這東西不能硬來,它的邪性和里面的魂魄早就纏成了一團,就像老樹盤根,你砍斷樹干,根須也會跟著爛,雷劈的那一下,我感覺到里面的魂魄在哀嚎,真把它打破了,不光是你父親,三萬多個魂魄都會瞬間消散,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趙行舟只覺得后背發涼,語氣頹喪:“那……那怎么辦?”
李隨風從懷里掏出幾頁泛黃的紙。
“這兩天翻了些舊卷宗,是民國時期的記載。”
“你看這里,”他指著其中一段:“上面說阿庫拉姆教每年都要舉行獻祭儀式,往這圣物里送至少一百個生魂,說是‘給神靈供糧’。”
趙行舟皺眉:“這我知道,我在那個寺廟之中就見到過這個儀式。”
李隨風的目光亮了亮。
“你想過沒有,它既然靠吸食生魂維持,要是斷‘糧’了呢?餓了是不是就沒有精神了?”
趙行舟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您是說……停止獻祭之后?”
“對。”李隨風點頭。
“這東西就像是澆花一樣,靠生魂養著才這么邪性,現在它被咱們帶回來了,阿庫拉姆教的人過不來,自然沒法再獻祭,時間一長,沒有人‘澆花’,力量肯定會削弱,到時候說不定就有辦法了。”
趙行舟的聲音有些發顫,眼里重新燃起了光,激動的說道:“說不定就能找到破綻!”
李隨風拿起紫玉晶,對著光仔細看:“對,而且我發現,它的螺旋紋每天都會淡一點點,雖然不明顯,但確實在變,這說明沒有新的魂魄注入,它在慢慢‘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