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遠也看到了趙行舟,猛地踩下剎車,車子在離界碑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推開車門跑過來,看到趙行舟滿身是傷的樣子,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上車,這里不能久留,一會兒給你處理傷口。”
趙行舟彎腰鉆進車里,靠在椅背上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車窗外,夕陽正緩緩沉入地平線,將天空最后一縷余暉也帶走了,但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屬于他的黎明。
透過后視鏡看向潘清遠:“慢點開,我沒事,都是皮外傷不致命,已經簡單的處理過了。”
潘清遠點點頭。
“那就好,一會兒到了鎮子上去處理一下,總部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接應。”
趙行舟回頭看向身后,山脊上站著十多個橙袍邪僧,看著趙行舟他們的車子已經開出去了很遠,他們也沒有離開空洞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越野車,卻始終不敢邁過邊境線越過界碑一步。
自從上次清剿了國內的他國異能者,現在全世界各個國家都知道,華國境內對擅自越界的異能者和不明宗教人士管控極嚴,尤其是在邊境地帶,常年有特殊部門的人巡邏,這些邪僧就算再猖獗,也不敢輕易踏進來。
否則,前腳剛踏進來,后腳就已經完成了火化,并且還要追究其所在國家的國際責任。
趙行舟嗤笑一聲,對著潘清遠說道:“沒事,那些廢物是不敢過來的。”
潘清遠開車來到了鎮子上的衛生所,診所里飄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穿白大褂的老頭兒正在收拾藥箱,抬頭看見兩人滿身是傷的樣子,眼皮都沒抬一下:“打架了?”
“被野獸抓的,我們哥倆兒露營出了點意外。”
潘清遠簡意賅的說完之后,就把趙行舟按到凳子上:“大夫,先給他處理一下。”
老頭兒拿出鑷子和消毒水,動作麻利地拆開趙行舟左臂自己潦草的包扎,傷口周圍的皮肉已經泛出青黑色,邊緣有些潰爛,他嘖了聲:“這是被什么東西抓的?中毒了啊?”
“山里的野猴子。”
趙行舟咬著牙,任由酒精棉球擦過傷口,疼得額頭冒冷汗。
老頭兒沒再追問,倒了些深褐色的藥粉灑在傷口上:“這是軍區特供的消炎藥,忍著點,我給你包扎緊點,別碰水,去市里好好檢查一下,那些野猴子別有啥傳染病。”
潘清遠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自己解著右臂的繃帶,傷口裂開了,血浸透了紗布,老頭兒見狀皺起眉:“你這傷怎么回事?縫好的傷口又崩開了。”
“開車顛的。”潘清遠語氣平淡,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趙行舟看著他手臂上猙獰的傷口,突然想起夢里潘清遠捂著右臂的樣子,心里莫名一動,原來在陰曹地府的那個夢并非完全是虛構的,有些細節竟和現實重合了。
這是怎么回事?
兩人處理完傷口,潘清遠在診所門口買了面包香腸和兩瓶礦泉水,二人吃東西的時候,潘清遠的電話響了。
掛斷電話之后,對趙行舟道:“馮處的消息,直升機在十公里外等著,我們得快點。”
越野車再次啟動,這次速度快了很多,在寂靜的夜里劃出一道殘影。
趙行舟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樹影,突然說道:“你慢點開,別一會兒傷口又崩開了,對了,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翻越邊境線的?”
潘清遠目視前方:“我從前兩天就在這附近打轉,按照我之前的計算,你應該是兩天前就能過來的,沒想到你這么能撐。”
一個小時后,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越野車停在一片空曠的荒地上,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一束強光刺破夜空,穩穩地落在他們身上。
二人趕緊登上了直升機,此時他們才算是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雖然說華國已經對外表明了對于擅自越界的異能者不會手軟,但是趙行舟拿回來的的東西非同小可,誰知道那些瘋狂的怪物會不會不計后果的闖過來,那些東西一旦過來,一定會有無辜的百姓手上的。
直升機的氣流卷起地上的塵土,機艙里很安靜,只有螺旋槳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