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河看著那些前倨后恭的族人,心中百感交集,最終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
他知道,這一切的轉變,并非因為他自己,而是因為已然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兒子。
楚楓淡淡地看著這一切,對于這些墻頭草的效忠,他心中并無波瀾。
他要的,只是一個明確的結果。
只要有他在,這些人就絕不敢再有二心。
大長老看著那些剛剛還站在他身后奉承的人,竟然轉眼之間便全部站在了楚山河身后,氣血瞬間上涌,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你們——”
“大長老!”
七長老的額頭上還帶著青紫和血痕,他伸手指著楚云海質問道。
“你利欲熏心,妄圖篡奪家主之位,還不向家主跪下認錯!”
所有剛剛投誠過來的長老紛紛調轉槍口,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楚云海。
“楚云海,快向家主認錯!”
“你這個家族叛徒,罪魁禍首!”
“家主,我提議將楚云海逐出楚家!”
群情激憤,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他們圍攏上去,將孤零零的楚云海圍在中間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指點點。
楚云海明顯有些措手不及,他看著那一張張熟悉卻又無比猙獰的面孔,只覺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嚨,眼前陣陣發黑。
噗——
他猛地噴出一口老血,氣得渾身發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苦心經營,以為掌控了一切,卻沒想到最終落得眾叛親離。
這比直接殺了他還要難受!
“夠了。”
楚山河不想讓外人看笑話,出聲打斷了這場鬧劇。
“家族之事,自有家規處置,如此吵嚷,成何體統。”
聞聽此,所有族人都噤若寒蟬,再不敢多發一。
就在這詭異的平靜即將持續下去之時,天際陡然傳來一陣令人心悸的嗡鳴之聲!
眾人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御風神舟去而復返,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撕裂云層,朝著楚家府邸俯沖而下。
“怎……怎么又回來了?”
神舟緩緩降落在院外空地上,楚滄溟率先邁步而出,一臉的急切。
楚鴻軒等人一臉茫然,顯然沒人知道為何楚滄溟會突然折返。
就在此時,楚鴻軒的目光習慣性地掃過全場。
然而,當他的視線觸及那道白衣身影時,瞳孔驟然一縮,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楚楓?他真的回來了?”
楚鴻軒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想起了之前楚蕓在神舟上的話。
難道……剛剛楚蕓看到那個御空飛行的人,真的是他?
這怎么可能!
五行雜靈根,廢物一個,怎么可能御空飛行?
當他看到畢恭畢敬站在一旁的王雄、趙天豪、田文淵等人時,心中更是驚疑不定。
“他們怎么會齊聚在我楚家?”
楚鴻軒敏銳地察覺到三位家主的神色似乎過于恭敬了,甚至帶著一絲惶恐,他可從來沒有見三人露出如此神情。
“難道是因為我們被宗家選中,他們特意前來巴結?”
他正暗自嘀咕時,楚滄溟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楚山河面前。
“楚家主,冒昧返回,實有一事相詢!”
楚山河此刻心神尚未完全從兒子帶來的連環震撼中平復,又見這位元嬰大能去而復返,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滄溟大人請講。”
楚滄溟的目光落在了楚楓身上,試探性地問道。
“這位公子,可是楚家人?”
聞,楚山河立即點頭。
“犬子楚楓。”
聞聽此,楚滄溟臉上的激動之色更濃。
“楚楓小友,我想以九竅玲瓏塔為小友測試一番天賦潛能。
屆時,回歸宗族,接受無上傳承,前途不可限量。”
說著,他再次托起了那尊墨玉小塔,眼中充滿了期待。
楚楓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他來時確實與一艘氣勢不凡的神舟擦肩而過,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追到楚家來了。
“測試天賦?”
見狀,楚山河趕忙上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
只不過,此刻他已經對北冥楚家并沒有之前那般心動了。
畢竟,他的兒子如今已經出大楚的太傅,在天圣學宮又拜院主為師,就算是去了北冥楚家,恐怕境遇也不會比現在更好了。
然而還沒等楚楓開口,一旁的楚鴻軒忍不住嗤笑一聲。
“滄溟大人,您恐怕要失望了。
他根本不用測,一個五行雜靈根,恐怕連這塔身的第一層都無法點亮,純粹是浪費大人的時間罷了。”
他這話一出,滿場皆驚!
眾人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楚鴻軒,眼神古怪至極。
不愧是楚云海的孫子,不知死活的樣子還真是如出一轍。
楚云海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他猛地扯住楚鴻軒的衣袖,訓斥道。
“住口!不準對少主無禮!”
楚鴻軒一愣,尤其是聽到“少主”這個稱呼,更是覺得莫名其妙。
他的爺爺一心想要坐上家主之位,怎么如今卻對楚楓如此恭敬?
楚楓嘴角微微勾起,非但沒有動怒,反而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目光落在楚鴻軒身上,如同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楚鴻軒,你好像很自信?”
楚鴻軒被楚楓那淡然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但仗著自己已被宗家選中,他便又挺直了腰桿。
“這是全家族都知道的事實,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楚楓輕笑一聲:“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賭什么?”
楚鴻軒皺眉,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但話已出口,又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退縮。
“就賭我能不能讓這塔身亮起。”楚楓淡淡道,“只要它能亮起三層,便算我贏-->>。”
“亮起三層?”楚鴻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楚楓,你是在做夢嗎?”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
“你要賭什么?”
他根本不信楚楓能做到,五行雜靈根是公認的廢物,不然楚楓怎么可能五年的時間依舊只是一個雜役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