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能怪她,實在楚楓這段時間的經歷太過駭人,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聽說書先生講故事。
……
凡是來參加納新大會之人,都被安排住在雜役院。
楚家眾人與田家的人,恰好被分在了同一處院落。
當林瑤帶著一臉恍惚從外面回來時,等在院中的楚云峰幾人立刻圍了上來。
“瑤兒,可見到楚楓了,他為何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楚云峰的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被同院的田家人聽了去,又生事端。
林瑤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激蕩的心緒,將方才在玉衡院的所見所聞,以及楚楓如今的身份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院子里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楚家眾人面面相覷,只覺得耳朵出了毛病,像是在聽什么天方夜譚。
“玉、玉衡院首席?”
“兩位院主的親傳弟子,這……這怎么可能?”
“我記得楓兒在三個月之前來信,不還說他是煉氣一重嗎?”
楚云峰只覺得頭腦發暈,腳下有些虛浮,林瑤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重錘敲在他的心上。
噗嗤!
一聲毫不掩飾的譏笑聲,瞬間壓過了眾人的議論。
田靈兒倚在廊柱旁,一手捂著肚子,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林瑤,我看你是想給你那個雜役哥哥臉上貼金想瘋了吧?”
她踱步走近,眼神掃過楚家眾人驚疑不定的臉,笑聲愈發得意。
“還玉衡院首席,兩大院主親傳,真是吹破天的牛皮。
天圣學宮十院首席,哪個不是絕世天驕,人中龍鳳?
說這樣的大話,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剛剛林瑤所說的話,她都聽到了,但自己根本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那個五行雜靈根的廢物,能在天圣學宮繼續當個雜役弟子都算他運氣好了,還一躍成為院主親傳,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可是聽說了,若是在天圣學宮五年之內無法通過雜役弟子的考核,就要被逐出天圣學宮了。”
她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林瑤,仿佛已經將她看透了一般。
“依我看,楚楓早已經被逐出了學宮,所以才沒有跟你一起來吧。”
別說田靈兒,就連楚家人也紛紛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楚云峰臉上火辣辣的,他將林瑤又往角落里拉了拉,急切地問道。
“瑤兒,你跟我說實話!
你剛才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只為了氣田靈兒?”
這消息太過震撼,也太過重要,他必須問清楚。
萬一只是小女兒家斗氣胡謅的,被田家宣揚出去,他們楚家可丟不起這個人,更怕給楚楓惹來麻煩。
林瑤看著心中又是無奈又是委屈,卻也能理解他們的難以置信。
畢竟,她剛剛也是這般難以置信。
她剛想開口解釋這一切都真真切切,做不得假,院門被輕輕叩響。
咚咚咚……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天圣學宮內門弟子服飾的女子站在門口。
那服飾的材質與紋路,明顯比他們所見過的外門弟子甚至雜役院執事都要精致許多。
女子身姿挺拔,氣質清冷,面容秀美卻自帶一股疏離感,目光淡然地掃過院內眾人。
“請問,青州芙蓉鎮楚家之人,可在此處?”
楚云峰心中一凜,連忙上前幾步,拱手道。
“老夫便是楚家此次帶隊之人楚云峰,不知仙子尊姓大名,尋我等有何見教?”
那女子微微頷首,算是回禮。
“我名白芷萱,乃百草院首席弟子。”
她頓了頓,目光在楚云峰和他身后的楚家子弟身上掠過。
“受楚楓師兄所托,前來引諸位前往玉衡院暫居,也好準備明日的納新大會,以免在此處與他人擁擠。”
此話一出,院中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百草院首席弟子?”
“受楚楓師兄所托?”
“前往玉衡院暫居?”
剎那間,所有懷疑的目光都變了。
楚云峰猛地扭頭看向林瑤,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光芒。
其他楚家少年少女也瞬間激動起來,互相交換著眼神,低聲驚呼幾乎壓抑不住。
“難道瑤兒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楚云峰激動得胡須微顫,之前的所有擔憂疑慮瞬間被沖得七零八落。
田靈兒先是一愣,仔細打量了一下白芷萱,她根本不愿相信楚楓能請動這等人物。
“林瑤,為了圓謊,你們楚家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田靈兒指著白芷萱,意味深長地問道。
“你雇她來演這出戲,花了不少靈石吧?”
她笑得花枝亂顫,甚至走到了白芷萱面前嘖聲道。
“為了給楚楓那個廢物臉上貼金,你還真是煞費苦心,演得跟真的一樣!
楚楓若是玉衡院首席,我田靈兒一輩子留在天圣學宮掃廁所!”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整個院落。
白芷萱抬手一巴掌將田靈兒直接扇得整個人離地飛起,踉蹌著狠狠撞在身后的廊柱上,發出一聲悶響。
田靈兒半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掌印,嘴角破裂,滲出一絲鮮血。
她耳朵里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整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
然而,比肉體疼痛更讓她恐懼的是一股宛如萬丈山岳轟然壓下的恐怖靈壓,籠罩在了她的身上。
筑基八重!
“呃——”
田靈兒瞬間呼吸困難,胸腔如同被巨石壓住,臉色唰地變得慘白如紙。
白芷萱面覆寒霜,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閃爍著凌厲的殺意。
“螻蟻一般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此妄議楚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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