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初的指甲輕輕敲著桌面:“只是不知道這網撈上來的是財,還是禍了。”
張佳木慢悠悠地給自己續了杯茶,茶沫在水面打著旋,笑意不達眼底:“程總這話我就聽不懂了。”
他抬眼時,鏡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水的鋼針仿佛能直插人心。
“我這樓的設計圖是請國外著名設計院做的,漁夫雕像是象征州城的漁商文化,車棚是響應市政的環保號召,怎么就成撒網了?和你們程氏又有什么關系呢?”
趙行舟忽然開口,指尖點在照片里雕像的手腕處:“是嗎?那這手腕的角度怎么正好對著我們寫字樓的財位?還有這網形車棚的鋼筋密度,每平方厘米12根,剛好是風水里'困龍鎖'的陣眼密度,通玄道長教您的吧?”
張佳木捏著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緊,骨節泛白,茶室里的空氣瞬間凝固,只有墻上的古董鐘在咔噠咔噠地走。
過了半晌,他忽然低低地笑起來,笑聲撞在玻璃幕墻上,折回來時帶著點猙獰:“沒想到小程總這位未婚夫竟然有點本事啊,不過……就算是又怎么樣?”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指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州城的商機就像這河里的魚,誰有本事誰撈!你程家守不住這地盤,就別怪別人網眼密啊!”
他轉過身,襯衫領口的紐扣崩開一顆,露出頸間掛著的青銅吊墜,目光直視二人:“我可以明著告訴你們,這雕像底下還埋了七七四十九枚銅錢,車棚地基灌了朱砂水,就是要把你們那點氣脈全引過來!不出三個月,你這破樓就得跪著求我收購!”
程曉初的呼吸猛地一滯,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趙行舟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來,像塊定心石。
他看向張佳木時,眼神已經冷得像深冬的冰:“張總,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相見?”
陳景明嗤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個錦囊,往桌上一扔:“等你們程家破產那天,我或許會去憑吊一下。”
錦囊里滾出幾粒黑色的東西,細看竟是曬干的烏鴉眼珠。
離開新樓時,程曉初的手還在微微發顫,趙行舟替她拉開車門,二人坐進車里之后,趙行舟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嚴肅。
“馮處,州城這邊有一些情況,有人利用風水做局,故意破壞市場秩序,繼續下去的話,經濟會出現紊亂,我可以插手處理一下吧,對了,和曉初家有關的。”
“臭小子,多大的事情啊就來問我,該處理就處理,重要不是咱們先惹事的,那就不怕事!你等著,我讓那邊的駐區域負責人過去幫你鎮一下場子。”
759局的工作人員很快就到了。
三輛掛著特殊牌照的越野車呼嘯而至,帶頭的林隊穿著一身黑,趙行舟和程曉初并沒有跟著上樓。
林隊看見張佳木之后,直接說道:“我們是特殊部門的,經過實地勘察你名下的那棟摩天大廈存在一些問題,風水局破壞了氣脈平衡,會引發地質異常,這局用了陰煞陣,樓底埋的銅錢都是從亂葬崗挖的,跟我們走一趟吧。”
張佳木被帶走時,臉上還掛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但他顯然沒把這當回事,當天下午就通過關系放了出來,還讓助理給程曉初送了個花圈,挽聯上寫著‘財盡人亡’。
趙行舟捏碎了那副挽聯,紙屑從指縫里漏下來,像漫天飛舞的灰燼。
語氣有些森冷:“他這是找死。!”
轉頭看向程曉初時,眼神又軟了下來:“之后的事情都交給我吧,你別插手了。”
程曉初知道,這是他動真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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