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布大喇嘛轉動著念珠,眼珠在紫玉晶與經幡間來回掃視。
他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這畢舍遮雖說是不死不滅的,但是卻能被鎮壓,先用破障咒削弱它的力量,再以密宗法陣鎮壓,待到它力量潰散時,被吞噬的魂魄或許能重獲自由。”
李隨風問出了關鍵問題:“需要等多久?”
桑布大喇嘛搖搖頭:“不好說,這東西不知道已經被喂養多久了,誰也不能說出一個準確的時間,但是目前為止,我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
庭院里的酥油燈突然同時閃爍了幾下,紫玉晶里的面孔再次開始掙扎起來,這次它的動作更加劇烈,水晶的表面竟浮現出細密的裂紋。
桑布喇嘛臉色一變,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塊黑色的石頭,猛地按在水晶頂端。
“嗡……”
石頭與水晶相觸的瞬間,發出一聲沉悶的嗡鳴,那張猙獰的面孔像是被無形的手捏住了一般,瞬間縮成一團黑霧。
桑布大喇嘛長舒一口氣,額頭已滲出細密的汗珠:“它在反抗法陣,應該是知道了我們的用意,想要魚死網破打破紫玉晶出來,讓那數萬的魂魄化為飛灰。”
桑布大喇嘛和五位師弟給紫玉晶設置了鎮壓的陣法。
看著再次失去光澤,漸漸平復的紫玉晶,李隨風拿出手機給趙行舟打去了電話。
聲音里帶著復雜的情緒:“行舟,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趙行舟靠著門框,看著窗外重新變得明朗的天空,老樟樹葉上的水珠早已蒸發,陽光透過葉隙在地上織出斑駁的光影,像是某種無聲的慰藉。
“您說吧,師父。”
他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好消息是,我們找到了救你父親的辦法。”
李隨風頓了頓繼續說道:“壞消息是,這個過程可能要很久。”
趙行舟望著遠處被陽光染成金綠色的山巒,像是看到了父親的背影。
他輕聲說,聲音里沒有絲毫猶豫:“我等得起,二十年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幾年。”
程曉初從身后輕輕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胛骨上。
電話那頭的李隨風似乎松了口氣:“你能這么想就好,你放心吧,有鎮壓的法陣在,里面的魂魄也暫時得到了安全,不會被里面的東西吞噬,現在紫玉晶里面的魂魄像是進入到了休眠期一樣,桑布大喇嘛和他的師弟會留在這里主持法陣,我們協助,多嘗試總會有辦法的,有進展了我立刻通知你。”
“謝謝您,師父。”
掛了電話,趙行舟轉過身,輕輕握住程曉初的手,她的指尖還帶著溪水的涼意,掌心卻暖暖的,像揣著一團永不熄滅的火苗。
“去溪邊走走吧。”程曉初仰頭看著他,眼里的笑意比陽光還要明亮。
趙行舟笑著點頭,拉著她穿過院子,老樟樹的影子在地上輕輕搖晃,像是在為他們讓路。
他不知道需要等多久,也不知道父親是否真的能重獲自由,但此刻握著程曉初的手,聽著遠處溪水潺潺的聲響,他突然覺得,等待似乎也沒那么難熬了。
陽光穿過云層,在山坳里投下溫暖的光暈,遠處的青山在水汽中若隱若現,像是一幅永遠也繪制不完的畫卷。
趙行舟望著那片朦朧的綠意,腳步輕快起來,路還很長,但只要往前走,總會有抵達的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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