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舟這兩天的時間一直都在河道附近待著,雨勢小的時候會出去轉轉,雨勢太大的時候就在車里,紅棺槨墓地那邊地勢比較高暫時不會有什么危險,那些看守的人也都在附近駐扎著,趙行舟每天都會和那邊通信。
趙行舟身上潮乎乎的躺在汽車后座上,心里還在琢磨著那個紅棺槨的事情,車窗戶被拍響了,水汽蒙蒙的露出胡老伯的身影。
趙行舟趕緊起身套上雨衣就下車了。
“胡老伯,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這幾天胡老伯也一直都在河道附近巡查,水流緩慢的地方他也會劃著木船去清理一下河道上的垃圾,防止上游的垃圾太多堵塞河道。
“小趙啊,你趕緊跟我去河道看看,好像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
趙行舟趕緊跟在胡老伯身邊,二人疾馳在深一腳淺一腳的河灘上。
“胡老伯,出什么事情了?”
雨聲嘈雜,趙行舟提高了聲音湊近胡老伯問道。
胡老伯臉上都是雨水,搖了搖頭,眉頭緊皺,一個深深的‘川’字紋好像是解開的疙瘩一般。
“我也說不好,但事情我感覺很不舒服,這種感覺我之前也有過,就是在下面鬼門發生動蕩的時候,我也說不好,所以才來找你過去看看的。”
連著幾天的暴雨一直就沒有停,只是會偶爾出現雨勢小一些的時候,警戒線的水位也是一天一個高度,今天早上竟然已經達到歷史峰值的倒數第三位了,再這樣下去水電站怕是要出現危險了。
所以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發生,從昨天晚上開始趙行舟和胡老伯就開始輪番看守了,胡老伯3個小時,趙行舟6個小時,不間斷輪休看著,胡老伯畢竟年紀大了,3個小時有時候都熬的有些受不住了。
眼看著距離河道還有幾米遠的時候,二人腰間的對講機發出急促的響聲,水電站的警示燈也開始瘋狂的閃爍。
“出事了!!”
趙行舟拔腿就跑,對講機里面黃站長焦急的在報著出事地點的坐標,一個支流,那里是一個河道的轉彎處,并且胡老伯之前就和趙行舟說過,那是個水窩子,以前出現過幾次事故,后來攔上了警戒線也豎立了‘禁止靠近’的警示牌,最近這一年多的時間倒是挺太平的,沒想到汛期以來第一個出現警報的地點竟然會是那里。
趙行舟和胡老伯一前一后跑到那個地方,水位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地攀升,河道里面堆積了很多的雜物。
胡老伯嫻熟的將木船推進河里,二人身上都穿著救生衣,并且腰間都固定了一根繩子,另一端系在船上。
木船在湍急的河水里面像是一葉掙扎在狂風里面的樹葉,好在胡老伯已經是老舵手了,每年的汛期他都是這么過來的。
木船劃到出事的地方,二人趕緊將那些漂浮在河道上的垃圾往船上裝,不能扔上岸,隨著水位的升高還會被沖進河道里面的,垃圾太多了,二人忙活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也只清理出了一小部分,都是樹枝和生活垃圾之類的。
胡老伯看著手里的樹枝嘆了口氣:“看來上游的一些地方發生了泥石流了,不然不會出現這么多的樹枝,這個粗細,可不是風刮下來的。”
斷口處很新,一看就是剛斷沒多久,趙行舟心里很沉重,希望不會出現人員傷亡的情況吧。
“小趙……”
胡老伯和趙行舟是背對著的方向站的,所以看不到彼此手里都在清理什么,胡老伯的聲音帶著顫聲喊了趙行舟一聲。
趙行舟看到胡老伯手里的東西時心里咯噔了一聲,胡老伯手里扯著一截兒衣服袖子,一只泡的發白的手裸露在外,胡老伯手上用力,車上來了半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