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府。
新太子朱桓,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客堂地上來回轉圈。
“不知太子殿下駕到,微臣有失遠迎,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一打照面,鄭岳嵩躬身一禮。
“行了,別整這沒用的了。”
朱桓一揚手,極不耐煩地打斷了鄭岳嵩的客套。
此時的客堂,地上到處都是瓷器的碎片。
不用說,這都是朱桓給砸的。
目睹空空如也的檀木架子,鄭岳嵩心疼得差點背過氣去。
這些瓷器,那可是官窯所出,件件都是精品孤品。
“真是氣死本殿下了!”
朱桓轉過身來,又抓起桌上的一只雞缸杯,揚起手起來就甩在地上,“葉十三這狗東西,他要是一日不死,本殿下就一日吃不下飯。”
“啪……”
隨著雞缸杯清脆的碎裂聲,鄭岳嵩心里又是刀割般的一抽。
去他娘的!
你吃不下飯,關老夫屁事!老夫自己一腦袋的疙瘩,還沒地方磨呢!
要摔,就摔你家的去。
有本事的話,去把你皇帝老子南書房擺的那些都摔了。
心里滴血的鄭岳嵩,肚里一陣咒天罵地,恨不得上前狠抽新太子幾個嘴巴。
“太子殿下息怒!”
被氣得面頰發抖的鄭岳嵩,一臉惜疼地瞥著地上的碎瓷片,拱手向朱桓說道:“眼下元蒙大軍緊逼京都,是圣上準許邊軍入關,葉十三已將哲別帶領的兵馬剿滅了一半,緩解了京都之危,但不等于京都由此安然無事,不徹底剿滅哲別殘部,圣上就一日吃不下飯。”
“管他誰吃不下飯?”
朱桓猛然轉過身來,狠瞪鄭岳嵩一眼,慍怒道:“母后說了,讓你盡快拿個主意出來,要是被葉十三和鎮北王那老家伙,把大夏半壁江山的軍隊掌握在手里,這對本殿下的登基,就是個最大的阻礙。”
此一出,鄭岳嵩拉下臉來,冷聲道:“解困之功,非邊軍莫屬,如何到了太子殿下嘴里,葉十三反而成了朝廷的罪人?”
“你老糊涂了?”
朱桓瞬間暴怒,抓起身邊的燭臺要摔,“你想想,葉十三要是得了勢,追究起他爹的死來,還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
鄭岳嵩強壓著火氣,用一根指頭反指著自己的鼻尖,道:“葉家一事,與微臣何干?”
“難道那些指證葉鐸的罪狀,不是你弄出來的?”
朱桓就像抓住了鄭岳嵩的把柄一樣,得意洋洋地望向鄭岳嵩被氣綠了的那張老臉。
“皇后娘娘是何旨意?”
強按著怒火,鄭岳嵩垂下頭來,低聲又是一句。
“你可聽好了!”
朱桓眼里閃過一絲狠毒,壓低聲音說道:“母后的意思,是……”
“這……”
聽完朱桓轉達了皇后的意思,鄭岳嵩不禁渾身一抖,急道:“如今眾目睽睽,都知道邊軍統帥帶兵入關剿滅哲別大軍,那可是奉了圣上的圣旨,如何就成了帶兵逼宮,企圖謀反?”
說罷,鄭岳嵩繼續說道:“這等荒唐之舉,如何去掩天下悠悠眾口?”
面對鄭岳嵩的質問,朱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這有何難?你可假傳圣旨,召他進京領賞,只要他踏入京畿道半步,就可定他個帶兵進京,企圖謀反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