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你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點!”
“你以為,我李逸是那種只會在京城里紙上談兵的廢物嗎?!”
“你以為,我真的會把自己的命脈,如此輕易地暴露在敵人的屠刀之下嗎?!”
“陳叔遠想當黃雀?他配嗎?!”
李逸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
“告訴你也無妨!我早就料到,南楚潰軍,必定會狗急跳墻,偷襲我的糧草!”
“所以,在進入黑風峽之前,我已經命我的副將張威,率領五千神策軍精銳,提前在峽谷兩側的密林中設下了埋伏!”
“現在的黑風峽,就是一個巨大的口袋!陳叔遠那三萬殘兵,不是去偷襲,是去送死!”
“我的人,正在等著他!”
什么?!
這一次,輪到鐵牛和慶陽關的將士們,集體愣住了!
就連一直鎮定自若的蕭凝霜,美眸中都閃過了一絲詫異。
這個七皇子李逸……竟然也不是個草包?
他竟然預判了南楚的行動,并且提前設下了埋伏?
這一下,局勢似乎又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轉向了李軒。
他們想看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反轉,他們的太子殿下,會作何反應。
然而,讓他們失望了。
李軒的臉上,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表情,仿佛李逸剛剛說的,不是什么驚天逆轉,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甚至還贊許地點了點頭。
“哦?原來七弟早有準備,倒是我小看你了。”
“不錯,不錯,能在南境這種地方,還保持著如此警惕,你比我想象中,要強上那么一點。”
他的語氣,就像是一個長輩,在夸獎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李逸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
這種感覺,比被李軒當面羞辱,還要難受一萬倍!
就好像他拼盡全力,打出了一記自以為驚天動地的重拳,結果卻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不受力!
“你……你什么意思?”李逸的聲音有些發虛。
李軒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沒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七弟。”
他緩緩伸出手指,指了指黑風峽的方向。
“你設下了埋-伏,很好。”
“但是,你怎么就能確定,你的獵物,會乖乖地走進你的口袋里呢?”
“又或者說……”
李軒的眼中,閃過一抹憐憫。
“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以為自己是獵人的時候,在真正的獵人眼中,你和你的獵物,其實……都只是圈套里,等待被一網打盡的……獵物而已?”
話音未落!
“報——!!!”
又一名斥候,比之前那兩名,更加狼狽,更加驚恐,連滾帶爬地從遠處沖了過來!
他身上的盔甲,已經破碎不堪,臉上全是血污和黑灰!
“啟稟……啟稟兩位殿下!”
“黑風峽……黑風峽戰事有變!!”
那斥候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絕望!
“張威將軍的伏兵,確實……確實伏擊了南楚的先頭部隊!”
聽到這里,李逸的心,剛剛放下一半。
但斥候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如墜冰窟!
“但是!但是南楚大將陳叔遠的主力,根本……根本沒有進入峽谷!”
“他們……他們繞過了峽谷口,從……從西側一處我們都不知道的懸崖峭壁,用繩索……用繩索攀爬了上去!”
“現在,他們已經出現在了我們伏兵的……背后!!”
“張威將軍的五千人馬,被南楚軍……反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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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包圍!
當這三個字,從那名斥猴聲嘶力竭的吼聲中傳出時,整個戰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果說,剛才李逸宣布自己早有埋伏,是驚天逆轉。
那么現在,這“反包圍”的消息,就是逆轉中的逆轉!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李逸自以為是那只躲在暗處的黃雀,卻沒想到,陳叔遠這只看似走投無路的“蟬”,竟然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只更加兇狠,更加狡猾的蒼鷹!
從背后,給了他這只“黃雀”,致命一擊!
“不……不可能……”
李逸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臉色瞬間褪盡了所有的血色,變得慘白如紙。
“黑風峽西側是絕壁!是飛鳥難渡的絕壁!他們怎么可能爬的上去?!你在謊報軍情!”他一把抓住那名斥候的衣領,雙目赤紅,狀若瘋虎!
那斥候被嚇得魂飛魄散,哭喊著道:“殿下饒命!千真萬確啊!那陳叔遠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群跟猴子一樣的山地兵,他們……他們如履平地啊!我們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們從背后……殺穿了陣型!”
“張威將軍……張威將軍他……他為了掩護大部隊突圍,已經……已經戰死了!”
轟!
張威,戰死!
這個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李逸所有的驕傲與偽裝!
張威,是他最心腹的副將,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左膀右臂!
現在,就這么死了?
死在了他自以為萬無一失的“圈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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