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是!”
數千名士兵,如狼似虎地,朝著府內,沖了進去!
“不!你們不能這樣!你們不能……”
劉稟章發出了絕望的嘶吼,他想上前阻攔,卻被兩個士兵,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很快,府內便傳來了一陣陣女人的尖叫聲,孩童的哭喊聲,以及器物被砸碎的聲音!
那幾個跟在劉稟章身后的御史官員,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癱軟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到半個時辰。
士兵們,便從劉府的糧倉里,抬出了一袋又一袋,堆積如山的糧食!
更有甚者,還從一處密室中,搜出了十幾口,裝滿了金銀珠寶的大箱子!
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元寶,錢峰和孫傳的眼睛都紅了。
“好一個‘高風亮節’的劉大人!”孫傳忍不住,啐了一口,“他娘的,光他一個人的家產,就夠我們大軍,吃上好幾天了!”
劉稟章看著自己一輩子搜刮來的財富,就這樣,被士兵們,一箱一箱地,搬了出去,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口老血,猛地噴了出來,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這一夜,整個京城,都注定,無法安眠。
從御史大夫府,到兵部尚書府,再到那些平日里與二皇子、三皇子,走得極近的皇商巨賈……
兩萬京營將士,如同一柄最鋒利的剃刀,將太子名單上的名字,一個一個地,刮了過去!
哭喊聲,求饒聲,咒罵聲,響徹了京城的夜空。
無數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權貴,在這一夜,嘗到了什么,叫做絕望。
而與此同時,皇宮御書房。
燈火通明。
皇帝李承業,正一臉陰沉地,聽著一個又一個,從宮外傳來的,讓他血壓飆升的急報。
“報!陛下!京營校尉錢峰,率軍,闖入了兵部尚書王大人府邸……”
“報!陛下!中軍校尉孫傳,帶人,包圍了鴻臚寺卿徐大人的府邸……”
“報!陛下!御史大夫劉稟章……被氣得,當場吐血,昏死過去了!”
“砰!!!”
李承業再也忍不住,一掌狠狠地,拍在了面前的龍案之上!
那張由上好金絲楠木打造的龍案,竟被他,硬生生地,拍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李!軒!!!”
一聲壓抑著無盡怒火的咆哮,從他的喉嚨深處,擠了出來!
整個御書房,所有的太監宮女,瞬間,全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抖如篩糠。
他們從未見過,陛下發這么大的火!
……
御書房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質。
地上跪滿了從宮外逃回來,哭天搶地的官員家眷,還有那些聞訊趕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向皇帝哭訴的朝中大臣。
整個大殿,都充斥著一股末日來臨般的,凄惶與混亂。
而這所有混亂的中心,便是龍案之后,那個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大周天子,李承業。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一雙鷹隼般的眸子,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混賬!簡直是混賬!”
“反了!他這是要反了!”
李承業指著殿外京城的方向,氣得渾身發抖,“朕讓他去南境御敵,他倒好!還沒出京城,就先把朕的京城,給攪了個天翻地覆!”
“搶劫朝廷命官!沖擊一品大員的府邸!這與強盜何異?!與叛軍何異?!”
“陛下!您要為臣做主啊!”兵部尚書王林,跪在最前面,老淚縱橫,“那……那群丘八,簡直就是土匪!他們……他們不僅搬空了臣的糧倉,連……連臣收藏的一副前朝字畫,都給順走了啊!”
“是啊陛下!”戶部尚書張海也哭喊道,“太子殿下此舉,簡直是駭人聽聞!視朝廷法度如無物!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懇請陛下,立刻下旨,將太子……就地罷免,押解回京,明正典刑啊!”
“請陛下嚴懲太子!”
“請陛下為我等做主!”
一時間,殿內群情激憤,哭嚎聲,附和聲,響成一片。
他們都是今晚,被李軒那兩支“借糧”大軍,光顧過的受害者。
他們恨不得,生啖了李軒的肉!
就在這時,一個陰柔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陛下,息怒啊!”
只見監軍太監王賢,一路小跑著,沖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一進門,便抱著李承業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陛下!奴才……奴才沒用啊!奴才攔不住啊!”
“太子殿下他……他簡直就是個瘋子!他當著十萬大軍的面,殺了左營校尉何進!他還威脅奴才,說……說再敢多半句,就要把奴才的腦袋,當作戰旗的祭品啊!”
王賢一邊哭,一邊添油加醋地,將點將臺上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
他著重強調了李軒的“囂張跋扈”,以及對皇帝的“大不敬”。
果然,李承業聽完,臉色,變得更加鐵青!
“好!好一個‘先斬后奏’!”他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朕給他權力,是讓他去殺敵的!不是讓他,來殺朕的臣子,威脅朕的家奴的!”
“來人!”李承業猛地站起身,眼中,殺機畢現!
“傳朕旨意!命禁軍統領趙無極,即刻率領三萬禁軍,前往京畿大營!將李軒……”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
一個清冷,而又充滿了威嚴的女子聲音,從殿外,悠悠傳來。
“陛下,三更半夜的,發這么大的火,是想將誰怎么樣啊?”
話音落下,只見一個身著鳳袍,儀態萬千的雍容身影,在一眾宮女的簇擁下,緩緩,走進了御書房。
正是皇后,慕容雪。
她一出現,整個御書房內那股嘈雜混亂的氣氛,瞬間為之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