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得體,尤其是當目光掃過前排的曲荷時,笑意更是加深了幾分,只是未達眼底。
她接過話筒,向臺下鞠躬,聲音溫柔:“非常感謝大家在這樣一個雨天,來參加我-->>人生中第一個個人畫展《五季》歷時十年創作,一切都該有個結果,有些執念,終究需要放下或是得到”。
曲荷注意到,燕舒說這話時,目光時不時瞥過來,尤其是里面那些意味深長的字眼,好像在特意強調著什么。
她只盼這個環節趕緊結束,自己看完畫展趕緊離開。
所幸,畫展正式開始后,燕舒不是在接受記者采訪,就是和藝術大家寒暄,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
曲荷樂得清靜。
畫展按照四季劃分展區,曲荷沿著路線慢慢逛著,心里還在琢磨既然是四季,為什么畫展取名《五季》?這多出來的一“季”是什么?
走到二樓轉角時,看到左邊有個獨立展館,門口沒有任何標識,也沒有開燈,黑漆漆的,像是還沒對外開放的樣子。
曲荷不感興趣,正要轉身離開,身后卻傳來了清脆的高跟鞋聲,在走廊里格外刺耳。
她回頭,看見長廊中央,燕舒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幽深。
燕舒踩著高跟鞋,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和她擦肩而過,腳步未停。
她走到左邊那個沒開燈的展館門口,打開了里面的燈。
燈光昏黃,只能照亮入口處,更深處被一個拐角遮擋。
“好奇的話,可以進來看看。”燕舒說。
“不感興趣。”曲荷語氣冷淡,扭頭便走。
“曲荷,你不敢嗎?”
燕舒的嘲諷聲從身后傳來,“還是說你怕我會對你做什么?難不成上次的事情,真的給你留下心理陰影了?”
她一邊說,一邊上前繞到曲荷身側,語氣忽然變得委屈又無辜。
“我上次都在警察局交代清楚了,那真的只是意外,我全然不知情,你怎么就不信我呢?”說著,她突然湊近,從曲荷頸后探過頭,身上濃郁的玫瑰香水味直沖鼻子。
曲荷向后撤開兩步,拉開安全距離。
這一退,她才注意到,整個二樓展廳,居然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別找了。”
燕舒撥弄著美甲,語氣輕慢:“按照流程,大家現在都在一樓的觀影間里,欣賞我創作歷程的短片。”
曲荷蹙眉,她的請柬上,根本沒有觀影這個流程。
顯然,這是燕舒精心設計的。
可燕舒絲毫不慌她看穿了自己的心里,往旁邊退了一步,讓出通往展館的路,“來都來了,不會真的不敢進吧?”
曲荷看穿她的激將法,沒有被激怒,冷笑,“是不敢,但,是不感興趣。”
她往二樓欄桿往下瞥了眼,“因為你的畫展,實在太、難、看了!”
這不是曲荷隨口說的。
剛才逛展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燕舒的畫幾乎是外強中干。
看著唬人,實際全靠矯揉造作的文字撐場面,單論色彩運用和繪畫技巧,如果不是頂著青年藝術家這個名字,怕是只能放在閑魚上了。
“你”
燕舒臉色鐵青。
她想過曲荷會憤怒,會好奇,唯獨沒料到她會這么直接輕蔑地否定她的藝術!
就像被人當眾扇了一巴掌,原本那些說辭被迫咽回去,化為一口氣,憋在胸口快要炸開!
“怎么?剛才燕舒老師不是在臺上口口聲聲說,希望大家暢所欲,給出寶貴意見嗎?”
她逼近一步,扯出一個冷笑,“我的意見就是,難看。告辭,不用送。”
說完,她轉身就走,腳步干脆利落,不帶絲毫猶豫。
“如果我說這里面的東西,和莊別宴有關呢?”
曲荷的頓在原地。
“如果說,這里有他不想讓你知道的秘密呢?”
曲荷沒有回頭,也沒有繼續往前走。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莊別宴領帶上那個燕子紋飾,到底代表著什么含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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