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別宴剛把菜端上桌,就聽到門口傳來的輸密碼聲。
曲荷推門進來。
他上前接過她的包,動作帶著些緊繃。
下午譚聰匯報莊家有喜那條熱搜后,他第一時間就派人撤了下去。
但網絡傳播的速度難以掌控,他擔心她還是看到了。
更擔心她會誤解那是他刻意釋放的暗示,當作是潛移默化的逼迫。
“先洗手吃飯吧。”他拉開餐椅。
“好。”
曲荷應著,洗了手在餐桌前坐下,神情看起來和往常并無不同。
莊別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卻總在她臉上流連。
終于,在她低頭喝湯的時候,他裝作不經意開口問:“今天在荷月坊還好嗎?”
曲荷喝湯的手頓了下,湯汁從勺子落下,漾開漣漪。
“還好啊,最近都在忙著準備青蘭杯的參賽作品,怎么突然這么問?”
看著她坦然的神情,莊別宴懸著的心稍稍落下來一些。
或許,她真的沒看到。
他暗自松了口氣,順手給她添了勺湯:“沒什么,就是怕你太累。今天生理期第一天,肚子還難受嗎?”
“好多了,”曲荷笑了笑,語氣輕松,“喝了這么多紅糖姜茶,現在沒以前那么難受了。”
“那就好。”
飯后,兩人窩在沙發上看了會電影。
莊別宴有注意到曲荷大部分時間眼神都是在放空,心思并沒有在這上面。
睡前,他照例幫她揉著小腹,曲荷安靜在他懷里窩著,聽著她逐漸均勻的呼吸,他也緩緩入睡。
夜深人靜。
窗外傳來陣陣風聲,樹葉婆娑。
床上的被子底下稍微動了下,曲荷睜開眼,在確認莊別宴睡著后,小心翼翼地挪開他搭在她腰間的手,悄悄下床。
房門關上。
莊別宴睜開眼。
其實在她起身的時候,他就醒了,但依舊閉著眼。
聽著她悄悄下床出門,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方向似乎是
二樓。
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他等了幾分鐘,才起身跟了出去。
二樓的走廊一片昏暗,只有盡頭那間空房間門縫下透出微弱的光。
莊別宴走過去,推開了那扇虛掩的房門。
曲荷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裙,站在房間中央。
月光透過未拉嚴的窗簾縫隙灑進來,她的眼神有些飄忽,微微抬頭打量著這個空房間,手指在半空中輕輕劃動。
莊別宴認出,那是他平板上那份設計圖的輪廓。
她看得很專注,連他走近都沒察覺。
他怕嚇到她,腳步聲故意重了些。
果然,曲荷聽到聲音后,抖了下肩膀轉過身。
她有些愣怔地看他:“你你怎么起來了?”
莊別宴上前,裹住她的手,聲音在靜夜里格外低沉:“怎么半夜跑到這里來了?不怕著涼?”
說著,就拉著她往外走,順手關上了房門。
曲荷仍由他拉著,小聲嘟囔:“你知道我沒睡著?”
莊別宴嘆了口氣,有點無奈:“你有沒有睡著,我還不清楚嗎?今晚這么安靜,不像你。”
曲荷垂眼,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沒有反駁。
今晚,她難得乖順。
按照以往生理期第一天,她肯定會像只炸毛的貓在床上折騰吐槽好半天。
先是抱怨衛生巾的設計反人類,接著嫌棄躺著腰背酸,側臥又怕側漏,最后還要憤憤地質問老天爺,為什么痛經不能滾出cha。
在完成這一套固定流程后,她才會準備入睡。
可今晚,她只是安靜地在他懷里找了個位置,很快就“睡熟”了,那刻意控制的呼吸,擺明了就是在裝睡。
只是他當時沒有點破,隨著她,想看看到底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