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三百……
五百……
無數的彈幕,在漆黑的屏幕上瘋狂滾動。
人呢?四哥人呢?怎么還不開播?
等的我花兒都謝了,我剛點的燒烤都快涼了!
我怎么感覺這個直播間陰森森的?是不是我的錯覺?
前面的別自己嚇自己,主播還沒開播呢,哪來的陰森。
楚江靜靜地看著手機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字,內心古井無波。
他在等。
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他必須趕在官方監管人員反應過來,對直播間進行封禁之前。
盡可能地讓更多的人,看到他精心準備的“演出”。
當直播間的在線人數,穩穩地突破1000大關時。
楚江知道,時機到了。
再等下去,被平臺掐斷直播源的可能性會越來越大。
他伸出那只由紙和竹篾構成的,僵硬而冰冷的手指,緩-->>緩地,點向了屏幕上那個紅色的“開啟直播”按鈕。
一道白光閃過,黑了整整一晚的直播間,畫面終于亮了起來。
鏡頭并非手持。
而是以一個固定的、略微仰起的視角,靜靜地架設在某個地方。
光線來自于頭頂那輪殘缺的冷月。
月光穿過殘破的穹頂,斑駁地灑下,勉強勾勒出一片廢墟的輪廓。
畫面有些昏暗,一棟大樓的虛影佇立在畫面中。
那是一座早已廢棄的樓盤中庭,齊腰深的雜草瘋長,在夜風中如同鬼影般搖曳。
一座斷了半截手臂的天使雕像,斜斜地倒在草叢里,臉上布滿了青苔,神情悲憫而詭異。
而在廢棄花園的正中央,鏡頭聚焦之處,一幕令人頭皮發麻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在上千名觀眾眼前。
一列由紙人組成的,出殯的隊伍。
它們整整齊齊地站在那里,紋絲不動。
四個身材高大的紙人轎夫,穿著藍色的短打,頭戴白巾。
面無表情地抬著一口朱紅色的棺材。
在它們身前,是兩個吹嗩吶的紙人樂手,姿勢標準得像是民俗雕塑。
隊伍的最后,跟著幾個披麻戴孝的紙人,低著頭,看不清臉。
所有的紙人,都畫著濃墨重彩的腮紅,嘴角勾著一抹僵硬而詭異的微笑。
在慘白的月光下,那笑容顯得格外刺眼,格外.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