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侯也是這么想的,甚至還因此對長女生出一絲微妙的不喜。
長女的行事作風委實太像她那個生母,喜鉆營,一心投機取巧。
景川侯淡漠地說道:“不急,讓他好好養傷就是。”
對于明遠受傷的事,景川侯并未上心。
總不至于讓他堂堂侯爺紆尊降貴地去無量觀探望一個庶房的小輩吧?
“女兒明天去無量觀時,會轉告遠堂哥的。”明皎道。
榻上的明遇深深地鎖起了濃眉,眼中的疑慮愈來愈濃,化成一片濃重的陰霾。
她還要去無量觀?!
難道說,這封信真的是她寫的?!
明遇攥緊了藏在袖袋中的那個信封,修長有力的手指將信封捏皺。
他想坐起身,卻一不小心牽動了傷腿,發出低低的呻吟,額角的冷汗汩汩流下。
“世子爺,你別動。”
常氏心疼地驚呼一聲,連忙沖到了床榻,一手按住明遇的肩,另一手用白帕輕輕地為他拭去額角的冷汗,“孫大夫叮囑過的,你這傷腿不能亂動,萬一接好的骨頭又錯位,那可就麻煩了。”
看著大汗淋漓且面露痛苦之色的明遇,明皎心中平靜無波,甚至不覺得快意。
這還僅僅是開始而已。
“爹,”她的視線轉向了景川侯,“聽說太醫院的柳大夫擅骨科,我想用侯府的帖子請柳大夫上門給大哥看看。”
景川侯覺得這個主意甚好,對長女的不滿緩解了幾分。
他剛要應下,就聽榻上傳來明遇虛弱的聲音:“爹,不必了。”
“孫大夫就極好,不必再請太醫了。”
明遇一邊說,眼角的余光一邊在驚疑不定地打量著明皎,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到底是不是她?!
那信上的字是標準的楷體,與明皎的字跡截然不同。
可難保是明皎讓別人寫的,又或者……
他的目光落在明皎的左手上,又或者是她用左手寫的?
明遇思來想去,覺得有七八成概率是明皎。
讓他想不通的是,如果以那個秘密寫信勒索他一萬兩白銀的人真是明皎,她為什么不告訴父親,為什么不當眾揭開他與明遠的身世?
不,不是明皎,是別人。
區區一萬兩,明皎不可能放在眼里——楚家人隨手給她的零用便是幾萬兩。如果寫信的人真是她,她至少開口要十萬兩,甚至于更多。
撇除明皎的嫌疑后,明遇稍微松了口氣。
但他依然不敢用明皎推薦的大夫——他的這個妹妹好惡分明,她對一個人有多好,相對地,將來翻臉時,她就會有多無情。
景川侯點點頭:“一事不煩二主,從前你祖父在世時,也對孫大夫的醫術贊賞有加。”
明皎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里的帕子,又道:“爹,我看大哥痛得這般厲害,這孫大夫沒給大哥開止痛的藥方嗎?”
“我這里有些安神靜心的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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