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激動之下,渾身的血液似在沸騰,她胸口與面頰的熱意急速蔓延,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灼燒起來……
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婦人,突然意識到了這莫名的“熱意”不太對勁。
常氏的臉色瞬間變了,驚懼地看著明皎,“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明皎低頭看著地上面紅耳赤的常氏,“你不該問我,應該問小國舅才是。”
“……”常氏瞳孔劇烈地收縮,嘴唇抖如篩糠。
一股極致的恐懼像怒浪板從腳底猛地裹上來,瞬間漫過心口、扼住喉嚨。
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逃”這個念頭,卻連抬步的力氣都沒有。
她本以為失去所嫁非人已經是一件最差的事,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還有更可怕的事有可能降臨……
“皎姐兒……”常氏兩眼蒙上淚光,露出哀求的表情。
就在這時,屋檐上突然響起一道輕輕的嘆息聲。
下方的明皎雖然沒看到屋頂的人,卻能判斷出這聲音屬于一個年輕男子——那清潤的聲線十分有辨識度。
明皎眉心劇烈一跳,手比腦子更快,銀針直接扎在了常氏的昏穴上。
常氏呻吟了一聲,意識渙散,軟軟地倒在門邊。
明皎這才慢慢抬頭,去看屋頂上的人。
陽光下的琉璃瓦亮得有些刺眼,屋檐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悠然垂下一片紫色的袍裾,翻飛如蝶。
晨光為他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暈。
青年的一只腳垂落半空,那纖長的黑色鹿皮靴輕輕晃蕩,平日里一貫清貴優雅的人此刻竟有幾分灑脫不羈的氣質。
當兩人四目對視時,彼此的表情變化皆無所遁形。
“謝七叔。”明皎語氣復雜地喚了一聲,很想問他是何時來的。
屋頂上的謝珩微微皺眉,俊美無儔的臉上寫著明顯的不贊同。
有那么一瞬,明皎差點以為他會教訓她膽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云云,但他說的是——
“王淮州往這邊來了。”
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聽著像山澗汩汩流動的春雨落水。
說話間,謝珩從屋頂上一躍而下,落地時輕巧無聲,身姿拉得纖長。
明皎回首朝來時的路望去。
這里只有一條路,她要是往回走,勢必會撞上王淮州。
“謝七叔,你能帶我離開嗎?”明皎當機立斷道。
話出口后,連她自己也覺得驚訝。
她打小沒了母親的護持,父親待她也冷淡,久而久之,她早養成了凡事不指望旁人、自己拿主意的習慣。
可現在,她竟然會下意識地向謝珩求助——她是何時覺得謝珩可以信任的呢?
她只是一個晃神,就感覺腰身一緊。
骨節分明的男性大掌幾乎合捏她半邊腰身。
謝珩攔腰將她抱起,腳下蓄力,身形如輕燕般一縱,眨眼間便掠過半人高的院墻,穩穩落在了琉璃瓦之上。
連抱著她的手臂都沒晃一下。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