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懸,金燦燦的晨曦鋪在清澈的湖面,晃得人一陣炫目。
一道挺拔如修竹的身影不疾不徐地穿過湖上的一座木橋,朝明皎三人走來。
身影被晨光拉得修長。
“謝珩?”
凌曦微看著來人喚道,疑惑地眨了眨眼。
心中奇怪:謝珩與這件事又有什么關系?
湛知夏揚了揚唇角,爽快地應了:“謝少尹也一起來吧。”
“明小姐,走吧。”謝珩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示意明皎先行。
他狹長的鳳眸微微彎了一下,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
與他對視了一眼,明皎一度繃緊的心弦又漸漸松弛下來,想到了她讓謝珩調查的事。
她對凌曦微說:“曦微,不必等我,你先去云澗水榭吧。”
凌曦微輕挑柳眉,來回看了看明皎與謝珩。
奇怪了?
她敢肯定這兩人三年前應是素不相識,當年進士跨馬游街,可謂十里盛況,但明皎沒去湊那個熱鬧。
謝珩直到上個月才回京,短短不到一個月,這兩人何時變得如此熟稔——謝珩只是一個眼神,竟然就把皎皎安撫住了?
咦咦咦?
他們之間定然藏著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凌曦微雙眼亮晶晶的,心里打定了主意,等有機會再私下拷問明皎。
她笑瞇瞇地揮了揮手:“你們去吧,不用理會我。”
在湛知夏的引領下,明皎與謝珩一前一后地進了聽波軒。
臨湖的幾扇窗戶大敞,窗邊的木質輪椅上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著一襲霜白色直裰,袍裾處以金線繡著幾竿修竹。
他俊逸的臉龐上,白皙的肌膚近乎蒼白,相貌極其出眾,整個人如芝蘭玉樹般,溫潤清雅。
左手里纏著一串迦南木佛珠手串,那深棕色的珠子裹著一層瑩潤的光澤,那是長期被掌心溫度浸潤、反復捻動才有的質感。
連他周身縈繞的氣息都似帶著淡淡的佛香,讓人觀之便心生好感。
明皎早就聽說過歷代定南王皆信佛,湛星闌也不例外,近些年他常年在崇圣寺修佛,把南疆政務交由云王妃把持。
但明皎全然不知,湛星闌竟然是個不良于行之人。
方才湛知夏來請她時,明皎多少因為定南王的傲慢心生不快,此刻見對方腿腳不便,那絲不快終于煙消云散。
“見過王爺。”明皎不卑不亢地屈膝福了福。
定南王湛星闌深深地凝視著明皎,那直勾勾的眼神近乎無禮,卻因為他清俊的無關和溫和的氣質并不讓人覺得討厭或是反感。
半晌,他才輕聲嘆道:“你長得有三四分像令堂。”
明皎驚訝地微微瞪大眼,“王爺見過先母?”
“十幾年前,我第一次來京城時,曾遠遠地看見過令堂。”湛星闌淺淺一笑,俊雅的面龐染上了一縷笑意,令人如沐春風。
他優雅地抬起一只手,示意兩人坐下,“明小姐,謝少尹,兩位且坐下說話吧,不必太拘束。”
“知夏,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