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皎一本正經地說:“和蕭云庭不一樣,謝思是個好人。”
這個評價非但沒讓楚北辰放心,反而令他愈發覺得不對勁。
心底不由感慨:外甥女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
想著自己是男子,外甥女一些女兒家的心思怕也不方便對自己說,楚北辰沒有再追問,琢磨著等母親來了京城,讓母親再套套外甥女的話。
打定了主意,楚北辰不再提謝思,將話題繞回到王家:“去年的鹽引到期后,我和你外祖父就決定不走輔國公府的路子了。”
“皎皎,你且寬心,別怕得罪王家。”
輔國公府自太祖皇帝建國起,已經昌盛了四代,歷代皇后都姓王,王家權柄滔天。
可盛極必衰。
今上登基已經十九年了,終于坐穩了龍椅,勢必容不下王家繼續挑戰天子的龍威……
接下來,朝堂上必會迎來一番動蕩。
楚北辰不打算與外甥女說這些朝事,只說王淮州:“我就擔心小國舅去皇上皇后那里胡說八道。他謝珩自是不怕,你一個姑娘家可經不起小國舅潑臟水。”
想到明皎方才說謝珩將小國舅踩在腳下的事,楚北辰眉頭皺得更緊,“我從前之聽聞謝家的探花郎懷瑾握瑜,對得起那句‘君子如珩’。現在看,這人不可貌相。”
“這謝家大公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還是得仔細查查。這件事交給我。”
楚北辰決定找人好好查查那位謝大公子,他倒要看看,謝思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好人”。
明皎欲又止地抿了下唇,最后還是沒攔他查謝思。
她安撫地說道:“舅舅,我也不怕他小國舅的。”
“我今日隨謝二小姐來無量觀,光明正大,并無一點見不得人的地方。你就當小國舅是個見人就咬的瘋狗就是。”
楚北辰揉了揉眉心,總覺得外甥女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小國舅怕沒那么容易善罷甘休。
遙遠的天邊,不知何時又飄起了一小朵陰云。
當小國舅王淮州接好脫臼的右肩,來到御書房外時,宛如濃墨般的陰云已經連綿成了一片。
也沒經通稟,王淮州就橫沖直撞地闖進了御書房,引得小內侍驚叫連連:“小國舅,皇上正在處理政務……”
正埋頭看折子的皇帝聽到動靜,不悅地抬起頭來:“淮州,你有什么事……”
皇帝的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
深沉的目光落在小舅子臉上那道明顯的血痕上——這是被人用什么東西抽的吧?!
“姐夫,我有要事要稟!”王淮州急切地說道。
他也沒行禮,快步沖到了御案前,看也沒看這屋里的另一人。
皇帝放下折子,身子往后方的椅背一靠,指著王淮州的臉問:“你的臉是怎么回事?誰打的?”
這偌大的京城,竟然還有人敢對王淮州出手?
王淮州眼珠子一轉,露出冤枉的表情,“姐夫,你以為我是來告狀的?”
“那你可冤枉我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