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也算受教,可這幾日,她的性子似有些變了,越來越像她那個娘了!
太夫人剛要啟唇,何媽媽這時掀簾進來了。
對這一地的狼藉視若無睹,走到了太夫人身邊,躬身稟:“侯夫人求見,還帶了全浩一起過來,說是有要事。”
太夫人動了動滿是褶皺的眼皮。
屋里伺候的仆婦立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用她吩咐,便手腳麻利地將地上的碎瓷全數掃干凈了,又恢復了之前的一塵不染。
等侯夫人與世子夫人帶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進屋時,誠王妃的手邊已有了一盞新茶。
除了那微微凝滯的氣氛,一切看來井然有序。
侯夫人仿佛沒察覺這里的劍拔弩張,走到了明皎身邊,而全浩半垂著頭,恭敬地落后了兩步。
“母親,王妃。”侯夫人優雅地行禮后,似是為難地看了明皎一眼,才接著說,“方才全浩來找我,說大小姐將全掌柜送進了京兆府大牢。”
“我覺得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誤會……”
她話音未落,全浩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對著太夫人重重磕頭。
“請太夫人給家父主持公道!”
“今早大小姐派人去頤和堂請家父與古大夫去無量觀,說是觀中有個老太太吃了頤和堂抓的藥,中毒了,請家父與古大夫去過去對質。”
“可轉頭就把家父送進了京兆府大牢。”
“小人打聽過了,給那蒲老太太下毒之人分明是她侄女……”
全浩憤憤不平地看向了明皎,“大小姐,小人不知家父哪里得罪了您,可您就算不滿,也要顧及頤和堂的名聲啊!”
“家父進了大牢,即便他是清白,也抵不住外面的閑閑語,怕是都要以為頤和堂真的下毒害人呢!”
這一次,太夫人花白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眼神瞬間變冷。
誠王妃自覺看了明皎的笑話,差點沒笑出來,不陰不陽道:“皎姐兒,你這就不對了!”
“全掌柜曾在戰場上救過你祖父的命,還為此落下殘疾,瘸了一條腿。”
“如此忠仆,你不多加照拂就算了,怎么還將人送京兆府大牢呢?”
“這傳揚出去,怕是要讓外人以為景川侯府忘恩負義。”
“母親,皎姐兒這都及笄的人還這般胡鬧,您怎么能放心讓她管頤和堂呢!”
“頤和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由不得小孩子家家胡鬧,我看頤和堂還是留給阿遇吧。”
誠王妃意味深長地朝世子夫人常氏看了一眼。
常氏眼睛一亮。
她早有心接手先侯夫人的嫁妝產業,但侯夫人百般推諉,世子也不肯幫她說話,以致她嫁入侯府兩年,也沒管過事。
明皎下巴微抬,直視著誠王妃,一臉驕縱地說:“既然姑母覺得全掌柜這一家子都是忠仆,那就將這一家子都領去王府吧。”
又對侯夫人說:“母親,你將這姓全的一家子的身契都給姑母吧。”
“像這樣的忠仆,我可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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