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根手指。
他好奇地問:“謝七叔,你怎么知道其中一人是我大哥?”
他仔細回想過了,十分、相當確定他沒說過大哥的名字——大哥說了,不好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謝珩但笑不語,指了指那桌上的紅漆食盒。
小團子便很機靈地捧起了食盒,坐到了謝珩身邊,把那食盒往他手邊送,洗耳恭聽。
謝珩也拈了枚玫瑰蜜餞,緩聲說:“那自是因為我看過你大哥的文章。”
說著,他又指了指桌上的茶壺。
“原來是這樣!”小明遲放下食盒,又忙碌地去給謝珩倒茶,繼續追問,“謝七叔,那你有沒有看過齊沛帆、程衍的文章?”
“你覺得比起我大哥,他們的文章如何?”
小家伙不自覺地回答了謝珩之前的那個問題,目光灼灼,笑容近乎諂媚。
馬車里的一大一小相談甚歡。
后方,景川侯胡同口的明皎正一動不動地望著遠去的馬車。
這時,紫蘇坐著侯府馬車也回來了,不見明遲,就問了一句:“小姐,阿遲少爺呢?”
明皎輕輕嘆氣:“‘謝七叔’說會送阿遲回道觀,你讓老張頭跟著國公府的馬車。”
紫蘇一愣,半晌才回過味來,“謝七叔”原來指的是謝珩。
眼看前方國公府的馬車就要拐彎,紫蘇連忙去和車夫老張頭說,老張頭一甩馬鞭,急急地驅車追了過去。
明皎又站了一會兒,就往胡同里走。
她倒也不擔心明遲的安危,明遲不知道昨天在云華館那個戴著鬼面具的黑衣青年是謝珩,更不知那蒙面的少年是誰,謝珩沒必要對個五歲的孩子下殺手。
非要說危險,還是她的處境比較不妙。
她要不要上謝珩那艘賊船呢?
這個念頭才冒出心頭,就見白芷心急慌忙地自東角門迎了上來。
稟道:“大小姐,誠王妃來了!這會兒就在慈安堂……太夫人說,讓您回來就去慈安堂。是周媽媽來傳的話,說太夫人雷霆大怒。”
白芷有些不安地舔了舔唇。
“無妨。”明皎早知姑母早晚要來告狀,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比之謝珩,其他人都是小巫見大巫。
她正要往屋里走,又駐足,吩咐白芷:“你把頤和堂的賬冊重新理一理,翻一翻,裝到另一個箱子里。”
做戲做全套,就是她這次沒看過那些賬冊,也得做一番樣子給人看。
白芷雖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了。
進門后,明皎沒回蘅蕪齋,帶著紫蘇去了侯府西路的慈安堂。
由太夫人的大丫鬟玲瓏領她進了宴息間。
繞過一個紫檀木夔龍紋多寶閣,就見太夫人與誠王妃隔著小茶幾坐在羅漢床上,兩人眉宇間有三四分相似,一看就是母女。
太夫人面沉如水地拍了下茶幾,冷冷地斥道:
“皎姐兒,跪下,給你姑母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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