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內行的古大夫唏噓地贊道:“大小姐這手針法委實厲害!”
全掌柜卻是心陡然一沉,暗道不妙。
原本臉色青白的蒲老太太很快就緩過勁來,感激地看著明皎:“明小姐,謝謝你。”
“若非是你,我怕是要死得不明不白……”
“你的恩情我記下了。”
“您重了。”明皎微微地笑,眸中染上一絲絲的感傷,“看到您,讓我想起了先母。”
上一世,當明皎知道這位蒲老太太的故事時,便聯想到了她的生母楚氏。
兩人同樣是被最親近的人背叛,同樣死得不明不白。
娘親至死都不知父親背著她養了外室,至死都不知明遇根本不是她的兒子……
她今日幫了蒲老太太,有一半也是彌補她內心的那個空洞。
她偶爾會想,若是當年在娘親一無所知時,有人提點她一句,她會不會不至于年輕輕輕就香消玉殞……
這時,主位上的謝珩施施然道:“侄女毒害親姑母,法理難容,硯舟,將這蒲娘子押回京兆府審理。”
“民婦冤枉!”蒲氏哪里肯認,朝謝珩那邊膝行了幾步,想喊冤。
可硯舟不給她機會,用一團帕子塞住了她的嘴,沒好氣地說:“我方才不是說了嗎?此處雖不是公堂,但也容不得你們在我們大人跟前咋咋呼呼。”
“蒲娘子,你放心,若你沒有毒害你姑母,京兆府也不會冤枉了你……這京城可是天子腳下!”
與此同時,燕國公的兩個小廝一左一右地將被堵了嘴的蒲氏給鉗住了。
眼看蒲氏被拖走,全掌柜心中不祥的預感更深。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對謝珩說:“謝少尹,既然這案件明了,那草民可以走了吧?”
謝珩不置可否,屈指在茶幾上輕輕叩動了兩下,似在沉吟思索。
明皎一邊收了銀針,一邊道:“謝少尹不必在意我景川侯府,公事公辦就是。”
“這藥是從頤和堂抓的,頤和堂的確難逃幫兇之嫌,少尹大人盡管將全掌柜與古大夫一并押去京兆府衙門便是。”
明皎一副大公無私、胸懷坦蕩的樣子。
全掌柜簡直要瘋了,失態地喊道:“大小姐,您怎么能這樣!您這是公報私仇!”
明皎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我與掌柜有何私仇?”
“……”全掌柜一時語結,說不上話。
燕國公看得津津有味,已經在嗑瓜子了,見全掌柜不說話,就催了一句:“喂,你說說,你們有什么‘私仇’?”
全掌柜理智回籠,哪敢提什么私仇,改口說:“大小姐,您不能這樣對我!”
“我可是救過老侯爺的命,我這條腿就是為了救老侯爺才瘸的。”
說著,他拍了拍他那條瘸腿,竟像潑婦般對著上天哭嚎起來,“老侯爺,您在天有靈,要為老仆主持公道啊!”
“老仆對侯府一向忠心耿耿,今日不過是在語上得罪了大小姐一句,大小姐就要把老仆送去京兆府大牢啊!”
全掌柜越喊越大聲。
饒是觀主已經令觀中的幾個道士將方圓五六丈圍了起來,不許閑人靠近,這尖利的喊聲還是吸引了一些香客往這邊靠近。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