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濤正蹲在地上數籌碼，聞抬頭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您這玩場可比電影精彩多了。”

說著用腳尖挑起半截斷裂的電路板，“又是磁控五木子又是紅外感應，要不咱們去工商局聊聊產品說明書？”

“你他媽找死！”雞哥的合金球棒擦著方濤耳畔砸進墻面，飛濺的水泥碎屑中，青年卻連睫毛都沒顫動分毫。

肖云早已縮在墻角抖如篩糠，卻見方濤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兩億現金轉賬，或者我讓三千萬網友欣賞貴場的科技創新，直播開著呢。”

玩廳穹頂的水晶吊燈突然劇烈搖晃，烏興霸的狂笑裹挾著森冷殺意席卷全場：“好，好得很。”

他猛地扯開繡著盤龍紋的唐裝，胸口猙獰的刀疤隨著呼吸起伏，“二十年來你是頭一個敢在老子場子玩行為藝術的，今天不把你倆做成揚州三套鴨，老子把烏字倒過來寫。”

肖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滿腹委屈無處申訴。

原本只需斷掌懲戒，現在竟要四肢盡毀。他毫不懷疑烏興霸的威脅，這位玩場老板向來出必行。

烏興霸雙臂交叉比了個手勢，數十名打手立即抄起家伙撲向玩桌前的青年。

方濤后背抵著碎裂的玩桌，盯著逼近的刀光棍影暗罵晦氣：自己不過想賺點快錢，怎么就成了挑釁玩場的刺頭？

圍觀玩客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幾個常客搖頭嘆息。他們見識過玩場處置老千的手段，斷指剜眼都算輕的。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當眾揭穿玩局貓膩，還從烏老板手里贏走兩億巨款。

“宰了喂后山野狗！”雞哥揮著棒球棍沖在最前，急于將功補過。

他剛才險些被牽連，此刻恨不得親手結果這個惹禍精。

寒芒閃動間，肖云嚇得縮成蝦米。他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寧可自己斷手也不該帶這個瘟神過來。

眼看同伴即將被亂刀分尸，自己也要淪為“人彘”，絕望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方濤眼中寒光乍現，抄起玩桌上裂成兩半的五木子，十二枚暗器破空疾射。沖在最前的十幾個打手應聲倒地，捂著滲血的傷口哀嚎。

但后續人馬踩著同伴身體繼續撲殺，青年不退反進，鐵拳裹挾勁風直沖敵陣。

烏興霸叼著半截煙卷，指尖興奮地敲打著桌面。

雞哥弓著腰劃燃火柴，諂笑道：“霸哥您瞧好了，這愣頭青今天準成肉餡！”

話還沒說完，此起彼伏的哀嚎突然炸響。兩人驚得同時轉頭，正看見二十幾號馬仔舉著砍刀鋼管圍住方濤。

可詭異的是，包圍圈中不斷有人被拋向半空，如同斷線木偶般砸在老虎機和牌桌上。

“哐當！”

“咔嚓！”

金屬斷裂聲混著玻璃爆響，霓虹燈管在紛飛木屑中明滅閃爍。玩客們集體石化，這可比紅磡體育館的武打特技還邪乎！

烏興霸的煙灰簌簌落在西裝上。

雞哥得意的獰笑僵在臉上，眼看著站著的兄弟越來越少，而那個煞星始終在風暴中心閑庭信步。

方濤每次揮手抬腿，就有個馬仔體驗空中飛人，只是這趟旅程終點不是墻壁就是鋼化玻璃。

角落里的肖云原本蜷成蝦米，此刻卻扶著墻慢慢站直，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

場中那家伙哪像是被圍毆，分明在跳著暴力美學的華爾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