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攸本以為談斯屹這次離開,再相見,怕是又要幾個月后,亦或是快過年時,沒想到他回來這么快。
見她久沒回應,談斯屹又問了句:“不方便?”
“方便的。”
孟京攸心情不好,又不想被他察覺,掛了電話特意回老宅取車。
她還不斷寬慰自己,許是她想多了,打小起奶奶就十分疼愛她,總不能全是假的,她對弟弟寄予厚望,也是能理解的。
孟家老宅內,平時只有老太太與傭人,她病得突然,老宅里似乎還亂哄哄的,她去屋內取鑰匙時,無意撞見兩個傭人正收拾東西。
“……最近氣溫降得厲害,給老太太帶兩套薄棉服,柜子右邊那幾套刺繡的別帶。”
“刺繡的?那不是……”
“問這么多干嘛。”
兩人說著話,一轉頭看到孟京攸,魂兒都嚇飛了,忙跟她打了招呼,說要去醫院送日用品,手忙腳亂地離開。
而孟京攸打發所有傭人離開,進了老太太房間,徑直打開衣柜。
右側角落放著幾套衣服,她認得,這些衣服是她設計縫制,并親手繡了圖樣。
她說特別喜歡,結果……
卻被丟棄在角落。
轉身離開時,孟京攸還瞧見她床頭兩個相框,一個全家福,另一個則是自己的獨照。
她自嘲地一笑。
——
到機場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孟京攸和談斯屹約好在接機大廳外等著,機場在郊區,無星無月的天,秋風寂寥,她下車等了會兒,便接到談斯屹的電話,詢問她具體位置。
“知道了,你站在哪兒等我。”
掛了電話后,孟京攸等了會兒,已入夜,機場人流稀少,所以談斯屹出現時,她一眼就看到了。
很意外,
只有他一個人。
北城的十月已很冷,他穿了毛衣,一手拎著登機箱,另一側臂彎處則搭了件灰調的羊絨大衣,步子很大,徑直朝她走來。
神色匆匆,滿身的風塵,有種披星戴月的味道,卻偏偏……
依舊矜持貴重,讓人移不開眼。
他就這么徑直朝她走來,沒有片刻猶豫和停留,就好似,滿心滿眼全是她。
在這樣一個時候,他的突然出現,讓孟京攸心口乍然收緊,有種難以說的東西催高體溫,讓她心臟都狠狠顫了下。
“等很久了?”談斯屹已走到她面前。
“我也是剛到不久。”孟京攸順手要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只是手指觸碰的瞬間,談斯屹眉頭輕蹙,“你的手很涼。”
“還好。”
說話間,談斯屹已將行李箱放下,將臂間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那上面殘留著他身上的那股冷意,可披在身上,卻異常溫暖。
“二哥,不用,上車后就好了。”孟京攸想拒絕。
“穿著!”
談斯屹語氣溫溫的,卻又異常強勢。
他伸手,幫她整理衣服,也不知為何,有種難的復雜酸澀感涌上心頭,孟京攸只覺得喉嚨又緊又干澀,難受得緊。
“孟京攸。”談斯屹忽然直呼她的名字,她下意識抬頭看他。
對視瞬間,他眼神依舊溫柔,笑著看她,“作為夫妻,幾天沒見,你來接我,就只是這樣?”
孟京攸狐疑:
不然呢?
還能是哪樣?
她此時腦子滿是亂流,根本沒心思想其他事,只聽他問了句:“剛下飛機時,抽了根煙,介意嗎?”
孟京攸不解其意,只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