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常升臉上露出驚恐之色:“直接牽連?”剛剛他在朝堂之上忙著干著急去了,的確沒注意到這一點。
張溫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不錯!方才袁泰提到廣東布政使司一個案子的時候,張翼一下子就急了,而卓敬提到四川布政使司的另一件案子的時候,朱壽也急了,我看的一清二楚。”
“若是不直接牽連公侯武勛,我或許還可以我選一番。”
“但……唉……”
這時候,別說常升了,張溫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愁得不行。
常升的臉色愈發有些絕望,滿臉愁容道:“居然還有這事兒?陛下他……糊涂啊!這咱還怎么穩住場面?”
張溫雙眼微瞇,抿了抿嘴唇。
既然兩人之間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對常升自然也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這還只是其一。”
“只是其一?”常升同樣是一介武夫,看的想的的確沒有張溫通透和細致,一時不明所以,露出了詢問的目光。
張溫點了點頭,低著聲音直不諱道:
“這其二,這次陛下招惹的不單單公侯武勛,也不單單是那些文臣、讀書人,他這次是同時走到了這兩方的對立面。”
“其三,今日早朝,陛下有些鋒芒太過了。”
“其四則是……”
“陛下為了急著把這幾件案子辦下去,暴露得太多了!”
“工部尚書秦逵便也罷了,一直都是只聽令于陛下的孤臣,戶部尚書傅友文與陛下之間也算關系密切……不令人意外,可禮部尚書呢?刑部尚書呢?更有甚者……那位被陛下貶了的兵部左侍郎茹……這些人居然全部都在如此敏感的事情上站了出來……”
“可見他們居然都已經是陛下可隨意驅使的人了!”
說到這里,張溫捋了捋自己下巴的胡須,雙眼微瞇,一臉感慨地道:“陛下這手段屬實是厲害啊!這種事情居然都可以讓六部堂首統統站出來支持他!”
這著實是張溫之前完全都沒有想到過的。
頓了頓他,他才收回心神,繼續接著剛才的話題,看向常升道:“開國公且說,陛下今日展現出來的這些,足不足夠讓公侯武勛們開始對他警惕起來?”
聽到張溫這一番分析,常升的臉色便愈發有些難看,雖然他自己一下子想不了這么多,可聽他還是會聽的,心里也知道,張溫方才所說的每一項、每一個字都是極有道理的!
沉默了片刻后,常升才咽了口唾沫,怔怔道:“好像……是這么個道理……咱叔不愧是靠腦袋干仗的人。”
而后則是一拍大腿:“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這豈不是……更加不妙,更加難搞了??陛下他怎么走了這么個昏招兒?這是直接把自己給走進坑里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