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著急的――他想留住大明這幅欣欣向榮的圖景,更不希望這只是一時,而是世世代代,所以他急。
馬三寶道:“是,陛下,估摸著這會兒人都已經到京郊了。”
……
應天京郊,凈月庵。
“叩叩叩……”地處山林之間,平日不常有人來訪的庵門難得響起了一陣叩門的聲音。
一名四五十歲左右年紀的比丘尼緩緩走到門口,打開了庵門,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門口一面白無須的年輕人,臉上帶著疑惑,同時還有些許警惕之意,遲疑片刻,她才單手立掌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不知施主有何貴干?”
門口喬裝打扮成尋常小廝模樣的小太監躬身行了個禮,道:“不知這位可是庵中住持清寧師太?”
比丘尼應聲道:“正是貧尼。”
小太監臉色一喜,立刻道明來意:“不知「余緲」姑娘可在庵中?在下受人之托來給姑娘傳個口信兒。”
清寧師太卻是微微低頭一禮,道:“或許施主這便是沒有緣分了,小丫頭貪玩兒來這庵中住了幾日,前兩天回家去了。”
小太監有些意外,微微一怔。
不過他并不知道自己所尋的這個「余緲」的真實身份,當下立刻追問道:“可否冒昧問一句,余姑娘家住何方?”他只知道自己的任務是把人給約出來。
但清寧師太雙手合十,眉眼微垂:“恕貧尼無可奉告。”
上面讓客客氣氣的,對方讓這么說,小太監也只得訕訕雙手合十,禮貌性回了個佛禮:“這……倒是不巧了,多謝師太告知,既如此,那在下便只能告辭了。”
“施主請便。”清寧師太平靜地道。
待小太監的腳步稍稍走遠,她才一臉擔心地抬起頭來,看著小太監有些模糊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低聲呢喃道:“面白無須,身帶意味,雖作的是小廝打扮……他是宮里出來的人。”
“妙錦丫頭,莫非你任性離家的事情……連宮里那位陛下都已經知道了?若是宮里的陛下什么都知道了,你這可是叫欺君之罪呀!也好在你剛好被輝祖帶回去了……”
“事情倒也不一定無法轉圜。”
想到這里。
清寧師太連庵門都沒關上,便匆匆轉身朝里走去,將自己方才遭遇的事情簡意賅地寫了一封信,尋了一個年輕的比丘尼吩咐道:“快把這信送到魏國公府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