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咱們起事的契機……也不知道要什么時候了。”見道衍和尚這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朱棣急道,要坐皇位的是他,道衍和尚不及他急啊。
聽到朱棣這急切的聲音。
道衍和尚輕輕一笑,目光落在自己的棋盤上,又信手拿起一顆黑棋往上放。
而后才淡笑著抬頭,道:
“應天府那邊該存在的矛盾依舊存在。”
“這依舊是一座越不過去的大山。”
“小皇帝如此剛愎自用,怕是還要引起讀書人和文官的不滿,乃至他背后那位軍師的不滿。”
“當然,更重要的還有,私宅里那位的不滿。”
“而且國庫四百萬錢糧隨隨便便往外撥出去打水漂,影響的是整個大明的財政調度,往后的一整年里,整個大明的行事都要將因此受到掣肘。”
朱棣和道衍和尚都不知道應天府那邊的具體財稅收入數據,也預料不到,去年竟然能余下七百多萬石錢糧的結余,所以下意識的想法就是:這是從本就需要一個銅板掰成兩半兒花的國庫里……硬生生截出來的。
道衍和尚頓了頓,繼續道:“王爺,凡此種種,對于小皇帝來說,都可能會是巨大的禍患,也隨時可能成為咱們的時機和契機。”
“單只說最后一點,小皇帝硬生生花這么多錢糧,今年的財政調度必定要出問題,就算眼下不亂,可今年之內,必定會出事。”
“王爺何必如此心急?乃至讓自己都亂了方寸?”
“……”
道衍和尚是站在棋盤之外的人,自然看得更透徹些。
他本來還以為,這次應天府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讓他難受難受,沒想到這次應天府的消息,反而都是好消息,一時心情都好了不少,說完,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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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點不帶在乎的――浪費就浪費,百姓因此苦一苦,那就苦他們的去。
而朱棣聽道衍和尚這么說完,面上當下也露出些許釋然之色,道:“是啊,本王還真是「當局者迷」了,心里著急,光想著怎么想辦法立刻推進計劃……”
道衍和尚神色平靜地道:“王爺這么著急回來找貧僧,也是著急貧僧手底下那幾個暗樁的事兒吧。”
“當下暫且還沒消息送到貧僧手里,不過王爺也不必著急,私宅里那位都收到情報了,估摸著也快了。”
“小皇帝干了那么多昏頭事兒,貧僧的人又已經打入了淮西勛貴內部……現在的機會多著呢,回頭讓他們伺機而動,不怕應天府亂不起來。”
道衍和尚坐在棋盤面前,老神在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