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李隊長有何指教,請,屋里說話。”
雖說看不上靠著姐夫的關系當上科長的李良成,但是,作為太倉城的頭面人物之一,馬嘯東起碼的禮節還有有的,大家都是場面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甭管這李良成是來干啥的,該給的面子還得給,給別人面子,其實就是給自己面子。
老百姓哪里弄得清警察的職級,看到昔日的街坊鄰居,李家的大小子李良成耀武揚威當了警察的什么小頭頭,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喊他李隊長,當然,李良成認可這個稱呼,喊他大隊長他更開心。
李良成掃了眾人一眼,沒回應馬嘯東的客套,而是直接問道:“這幾個人干嘛的?是不是聚眾鬧事?”
燕傳龍三個和陳豪山小安都是生面孔。
“這幾個都是我同門師兄弟,我們正在這里切磋呢,李隊長有何吩咐?”
馬嘯東作為老江湖,又是坐地戶,當然不懼李良成,之所以客氣,主要還是看在他姐夫的面子上,李良成,這個警察局的小頭目,還真的不夠他看的,若沒有他姐夫,他算個屁啊,你看,腮上沒有二兩肉,穿上龍袍都不像太子。
李良成也不知咋回事,飯量比一般人都大,就是不胖,有人說他的飯被肚里的蛔蟲吃了,李良成不信,逢人邊說他是瘦肉型的,為此,被別人給起了個排骨的外號,當然,那都是偷偷叫的,當面誰也不敢,怕他急。
“同門師兄?我怎么沒見過,該不會是逃脫的共黨分子吧,我說馬館長,你也知道,現在全國上下都在剿共,窩藏共匪的責任你可擔不起啊。”
李良成上下打量著燕傳龍說道,而忽視了馬嘯東身旁的陳豪山和小安。
燕傳龍本來就不爽,看到李良成不懷好意的眼光頓時怒了,“冊那,你算哪棵蔥?”
燕傳龍本來窩著一口氣,原本著以為會像打敗師兄馬嘯東及陳豪山一樣打敗師伯的小徒弟,可結果令他萬念俱灰,他另投他派,勤學苦練了十來年,竟然沒能在這小師弟手下走過一招,你說恐怖不恐怖,氣人不氣人,如今面對一個出不遜的小警察,燕傳龍真的忍不下這口氣,反正是敗了,不忍這口鳥氣。
李良成何曾受過如此的輕視,更何況當著自己手下的面,一肚子的火正沒地方撒呢,偏偏遇到一個不開眼的,跟他剛硬,真是孰不可忍。
“我算哪棵蔥?你是誰?會不會是地下黨,嗯,我看著像,昨天太倉城可是來了地下黨的。”
李良成這話一出來,他的幾個持槍的手下立馬把槍對準了燕傳龍,要是沒這點眼力勁,那就別混了,看不見李隊長心里窩著火,急需找人出氣呢。
燕傳龍的瞳孔頓時一縮,地下黨,這罪名可不小,掉腦袋的罪名,他知道自己擔不起,師兄也擔不起,在場的沒有人能擔得起。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老子在這地面上混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吧,咋地,跟我牛,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燕傳龍還真的沒把李良成幾個小警察放眼里,他自認為行得正走得端,更何況又是在師兄的武館里面。
“呦呵,在我面前擺老資格,我呸,你跟誰老子老子的,老子還沒稱老子呢,你他媽的跟我稱老子,給我帶走,我局里面說話。”
當著眾人的面被一陣奚落,李良成可不愿意咽下這口氣,管你誰,警察局里說話。警察局長是他姐夫,那警察局還不是等于他家開的,所以,李良成的口頭語就是局里面說話。
“李隊長,李隊長,這是我師弟,他腦子不太好,說話太直,別跟他一般見識,得空我請客。”
馬嘯東豈能不知進警察局的后果,雖說這燕傳龍不是個東西,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師弟,又在自己的武館里,要真的把人帶走,他的面子也不好看,師兄弟再鬧,那也是內部問題,被李良成在他的武館里把師弟帶走,那無異于打他的臉,所以,于公于私都不能讓李良成把燕傳龍帶走。
“腦子有病?說話太直?活這么大歲數吃屎長大的?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李良成豈能看不出來,但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敢跟他剛硬,他必須得拿出自己的態度,否則傳出去會說他怕了振武武館,怕了馬嘯東,而這個規矩不能破,否則以后誰還會聽他的。
燕傳龍氣得七竅生煙,毫無征兆的直接出拳,因為李良成毫無防備,也因為燕傳龍確實有備而來,又是突然出手,一臉傲氣的李良成突然就被燕傳龍一拳給放倒了。
“他媽的,你以為你是誰,跟我擺譜。”
撂下這句,燕傳龍已經準備逃了,打不過小師弟已經讓他退無可退,一肚子火氣的他又碰上不長眼的小警察,在這一瞬間,燕傳龍爆發了,打不死你我也得出口氣,反正這太倉城我是不打算待了。
按理,燕傳龍也不小年紀了,又是個老江湖,哪能動手呢,更何況對方是警察,代表著官方,可是,他偏偏動了,而且一拳把對方放倒。
所有人都愣了,這可是當眾毆打警察啊,這膽子也忒大了吧,簡直無法無天。就是共黨也不敢這么干吧。
馬嘯東是哭笑不得,這燕傳龍打小就是個執拗的人,沒想到這都四十的人了,這執拗比小時候還嚴重,警察上門,你好好說話唄,在這振武武館還能咋地你,可你倒好,一不合就動手,問題是你打的警察啊,而且他姐夫就是警察局長,你這不是沒事找事么。
李良成的手下愣了一下之后就開始拉槍栓,打人不打人先不說,嚇一嚇對方也是好的問題是當他們的槍從背上拿到手上的時候,燕傳龍早已幾個騰跳到了墻根,然后一躍而上,翻過墻頭就跑了,簡直比兔子還快。
燕傳龍一跑,倆突然也跟著后趕趟跑了,比師父燕傳龍不遑多讓,只不過,他倆從大門跑的,沒敢翻墻頭,估計沒師父那能耐,或者怕跑不過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