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南一句沒問題,還真的沒問題,不就是一處小房子么,董天南都已經打算送給大三虎了,有小安在,這點事還真的不叫事,講小安的面子也得給。
“走,三虎,瞧瞧你的新房去,董老板忙,就算了,也不人帶,告訴地址就行了。”
說著,小安就站起身來,就在這時,外邊大堂里突然傳來“砰砰”兩聲槍響,董天南神色一變,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有小安在,他無懼任何人,任何幫派,任何事。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三虎剛拉開門,登時嚇了一跳,因為門外站著賭場的伙計魏三闊。
鐵塔一般的魏三闊,魏三闊不光長得高大威猛,最主要的是黑,像碳一樣,黑得發亮,猛一看就是個猛張飛,黑旋風李逵,這模樣適合看護場子,雖說這家伙身手一般般,但是架不住外表唬人。
魏三闊也嚇了一跳,他正要敲門呢,沒想到門卻開了,門里站著大三虎。
門里門外,兩人相距不過二,鼻尖幾乎都對著鼻尖。
“老板,不好了,有人來砸場子。”
“砸場子?”
董天南笑了,有小安在,他才不怕呢,葛老怪來了都吃癟,日本人不也是敗走麥城,砸場子,你得有那副好牙口。
魏三闊點點頭,心有余悸地說道:“他們有槍,不知什么來路。”
“為啥動槍?”
魏三闊遲疑著說道:“嫌棄咱們的茶水不好,說不是新茶,這時候哪有新茶,新茶還沒下來呢,我看就是找事。”
“這是找茬來了。
小安說道,然后站起身,清明還遠著呢,還新茶,不是找事是什么。
董天南神情一凜,眼神閃過一抹殺機,敢在他的賭場動槍,借口竟然這么低級,顯然是沒把他董天南放在眼里。沒把他放在眼里也沒啥,問題是也沒把小安放在眼里。
“師父,我去。”
大三虎現在也是膽氣壯得很,日本人一槍沒要了他的命,反倒成了大三虎招搖的資本,如今當著師父和東家的面,他第一個出頭,倒不是諞能,而是覺得作為師父的徒弟,作為董天南的伙計,他理應如此,理當如此。
“對方來者不善,三虎,你一邊去,我倒要看看對方是何神圣。”
自從大三虎挨了日本人一槍后,小安就下定決心了,以后少讓大三虎犯險,這都快要成家的人了,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不光對不起大三虎,更對不起翠花爺倆。
大三虎的本領擺在那里,他出面于事無補,與其那樣,還不如讓他躲遠點。
按迷信的說法,結婚前不宜見血。
小安幾人還沒走到大廳,就聽到有人罵罵咧咧,期間還有摔打物體的聲音。
董天南面色一寒,瞅了大三虎一眼。
大三虎頓時明白了,這是讓他去叫人。大三虎不傻,老板董天南讓他叫人,并不是擔心小安搞不定,而是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他董天南的場子不是誰想鬧事就能鬧事的,董天南篤定小安能把事情搞定。
作為賭場的老板,原本不需要他親自出面,可是,老唐受傷未愈,管事的暫時缺失,董天南又不能一開始把小安推到前臺,于是,董天南疾走幾步,徑直走向鬧事的那幫人。
用魏三闊的話說,這幫人邪門的很,看似有權有勢,但是偏偏不去包房賭,而是在人聲嘈雜的大廳。一些自恃有身份的人才不愿意在大廳大呼小叫呢,而是選擇更高檔次的包房,一來安靜,同時也能彰顯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這幫人不去包房,顯然別有用意。
看到氣勢不凡的董天南,看熱鬧的,和賭場的員工,全都閃開一條道。
董天南沖找事的那伙人一抱拳,不亢不卑地說道:“鄙人董天南,不知諸位老板有何指教。”
這一伙六個人,正是在賭場門口沖撞小安的那一伙,為首的一個是個二十多歲的白面男子,一副富家公子哥的的裝扮,但是手中的短槍卻顯得不倫不類的。
“董天南?”
“正是。”
“你算哪棵蔥?”
董天南一愣,這哪里來的港督,怎么一開口就是滿嘴噴糞,再怎么著,他董天南在上海灘也算一號人物,這家伙竟然出不遜,問他哪棵蔥。
小安從董天南的身后閃出,笑瞇瞇地問道:“你又算哪棵蔥?”
白面男子看了小安一眼,隨即一副不屑的表情,然后冷哼了一聲。
“一邊去,毛蛋孩子插什么話。”
“想玩就玩,不玩滾蛋。”
小安厲聲說道,他可沒工夫跟對方斗嘴。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