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辭別門房老頭,先是去了早點鋪吃了五個包子喝了一碗辣湯,這才慢悠悠地往王隊長的家走去。
跑和尚跑不了廟,你王隊長作為坐地虎,總不能連家都不要了吧。
家可以不要,老婆孩子呢,老爹老娘呢。
倆日本人已被干掉,按理,這王隊長已經不構成威脅,一個小小的保安隊的小隊長還入不了張家的法眼,哪怕他使出渾身的本領,也無法撼動張家的地位,更不要說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可是,小安就是想弄清楚,這王隊長咋跟日本人有了瓜葛,這臺兒莊到底還潛藏著多少日本人的耳目。
假如,可能的話,小安不介意全部給清除掉,不管怎么著,這里通外國的人不可留,早晚是個禍害,大禍害。
外敵不可怕,可怕的是內奸,不是有那么句話么:家賊難防。
王隊長的家很好找,下了橋第三家,有棵大棗樹。
黑漆大門緊閉著,顯然還沒起,小安不好意思叫門,叫了門咋說啊,正猶豫著,大門卻開了,露出一個女人精致的一張臉,女人看到小安,想關門,卻來不及了。
小安沒用力,腳尖就抵住了木門,導致里面的女人想關也關不上。
有意思了。
這是小安的想法。
因為,急著關門的人是小鳳。
據小安所知,王隊長的女人是另有其人,門房老頭說過,王隊長的女人白白胖胖,而眼前的小鳳卻是風擺楊柳一般的瘦弱。而且,養過孩子的和沒養過孩子的不一樣,小鳳怎么看都不像養過孩子。
小鳳急了。
袖口里多出一把匕首,對著小安當胸刺來,那個穩準狠啊。
小安當然不會讓她刺中,輕輕一個后撤就躲開了小鳳當胸的一刀,然后欺身而上,一招空手奪白刃,抓住小鳳的手腕,奪下她手中的匕首。
小安真的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小鳳,更沒想到,小鳳會動手殺他。
這小鳳不簡單啊。
其實,昨晚上在蘭琪書場見到小鳳的時候小安就納悶,小鳳怎么跟三個日本特務攪合在了一起,并被對方作為人質要挾他們。
如今,一切都通了,這小鳳跟日本人一伙的,或者小鳳本身就是日本人。
“你是什么人?”
小安用日語問道,目的當然是迷惑小鳳,以此判定她是不是真的日本人。
小鳳果真一愣,隨即用日語問道:“你是誰?”
是日本人無疑。
臺兒莊的地界上,會說日本話的可能有幾個,畢竟這是水陸兩用的碼頭,大鼻子也有不少,但是會說日本話的女人,應該沒有,這小鳳是獨一個。
這也驗證了小安的猜測,這臺兒莊的地界上果真不單徐州來的這伙日本人,還有別處派來的,這樣看,日本人下的本錢不小,就連臺兒莊保安隊的王隊長都給收買了,而這才是明面上的呢,背地里有多少還真的不好說。
“我是大日本帝國駐上海領事大治郎派來的木村秀。”
小安編了個瞎話,他認識的日本人不少,隨便都能說出一個人的名字。
小鳳半信半疑,但是停止了反抗,也可能覺得反抗不了,干脆就不反抗了,因為單憑這小子空手奪白刃這一招,她就自知不敵,更何況,她還沒弄清對方的來路,雖然,昨晚上他以當地人的面孔出現在蘭琪書場,并且打死了她的同胞。
“我們的人怎么樣了?”
小安沒有回答小鳳的問,而是反過來問小鳳。
“王隊長呢?”
“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也在找他。”
“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在他手里?”
小鳳點點頭,但是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顯然是不愿意告訴小安。
“是不是有關地圖的資料?”
小安能想到的就是這個,有棗沒棗打一桿,蒙對了就對了,蒙錯了也不怕。
”你知道?“
果真讓小安給蒙對了。
”這個小野,也不知咋回事,這么久了,繪制地圖的資料老是拖延,課長等不及了,所以讓我調查是怎么回事。”
小野?
小安頓時明白了,肯定是被他抓住的兩人中的一人,結合小鳳的話,小安迅速理清了頭緒,敢情這繪制地圖的歸口部門并不是徐州的酒井小隊一個,很大的可能是濟南還有另外一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