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當然不能當著圣手六指的面打包票,那樣容易讓他誤會這事是他干的,因為他有這個本事。至于那個蒙面大盜,更不能說是自己的師兄,否則對不起師兄,也對不起苗大爺,否則就是引火燒身,更何況這南來北往的徐州城是個魚龍混雜之地,誰知道窩著哪尊大神。
“老趙,你不是沒吃飯么,吃了飯再走。”
趙恩銘本想拒絕的,一想精靈古怪的小安肯定不是無的放矢,于是就點點頭道:“也行,有什么吃的?”
開賭場的從不缺吃的,而且有好吃的,廚師二十四小時候著,想吃啥有啥,只要你有錢。但是,小安不需要有錢,有圣手六指在,那都不是問題。
圣手六指有這么一個表現的機會,當然不會輕易錯過,他一聲稍等,人就退了下去。在圣手六指的心中,這個小安越是麻煩他,他越是開心,顯然沒把他當外人。
屋里只留下小安和趙恩銘,趙恩銘頗為擔心地問道:“你有把握么?”
趙恩銘想不透,沒風沒影的事小安都敢接那兩根小黃魚,這小子,真是膽大,什么錢都敢拿。
小安神秘一笑,憑張爺爺給的那枚扳指,他足以調動漕幫的人幫助查找,哪怕提供信息也好,他負責拿回,在別人看來難于登天的事情,在小安看來也就那么一回事,除非他不想。
“沒把握的事我從來不干,五千大洋呢,我豁出去了也得把這錢掙到手。”
小安活脫脫一副財迷的樣子。
趙恩銘笑了,有這話足夠。
沒一會,就有兩個賭場的伙計送來吃的喝的,擺好后一看,四菜一湯,還有一壺溫好的白酒,外加六個熱饅頭。
候在一邊的圣手六指作了個請的手勢,客氣道:“粗茶淡飯,還請擔待。”
小安不知可否,但趙恩銘不能不表示。
“客氣了,一起吃點?”
圣手六指擺擺手,他可不想跟小安一起吃飯,有壓力,再說,也不餓,服侍好這小子比什么都重要,想吃,廚房里多的是,讓人做好送到他屋里也不在話下。
小安不多餓,也吃了一碗湯和兩個饅頭,其實二爺請客那頓他沒怎么吃,再加上被王二愣那么一鬧,到最后也沒心情吃了,其實肚子還是餓著。
“你們先吃著,我去那邊看看,有事叫伙計。”
圣手六指說道,在一邊看人吃飯確實不禮貌,再說,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沒必要一直候著,他倆有沒有私房話也不好說,惹小安不高興就劃不來了。
“去吧,有事會找你的。”
圣手六指走了,順手帶上了門。
吃過飯,又喝了一會茶,小安之所以不急著走,就是想等晚上了去找師兄,看他有沒有偷陸家成的那尊玉佛,偷的話,花錢買回來也不虧,總之,只要在師兄手里就好辦,而師兄又不喜歡在白天拋頭露面,要找他只能等晚上。
小安并不發愁怎么找到師兄,畢竟三天時間呢,對他來說足夠,實在不行的話,他可以在顯眼處留,他相信師兄會懂。
吃飽喝足,小安和趙恩銘辭別圣手六指,也正是這耽誤的時間,讓他剛出門就迎上錢大少幾個。當然,還有賭氣跟著大哥王秀峰的秀雅和她弟弟秀嶺。
看錢大少氣勢洶洶的架勢,小安就知道,這小子那口氣沒咽下,這是找人出氣來了。
小安站在當路,伸出手在背后做了個你走的手勢。他知道趙恩銘作為徐州地面上的黨的負責人,能不拋頭露面就盡量不拋頭露面,他已經看到人群中有一個警察,誰知道那警察見沒見過趙恩銘的畫像。
趙恩銘當然明白小安的意思,裝作不耐風寒的樣子,把帽檐往下一拉,然后低著頭急匆匆走了,就像不認識小安一樣,亦或一個普通的賭徒,輸了錢頹敗的樣子。
沒人在乎趙恩銘,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小安的身上。賭場門廊上方的霓虹燈閃閃爍爍,把小安的身影渲染得五彩迷離的,竟然有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小子,想跑,沒那么容易。”
離老遠錢大少就狐假虎威地叫喊道,他自認為有了劉福這個警官在場,小安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仁叔鎮彭城怕這小子,警官劉福卻不怕,衣裳是}人毛,尤其是一身官衣,尋常百姓哪個見了不怕,弄不好把你拘局子里吃牢飯。
小安一臉玩味的笑,你看我哪里有想跑的意思啦,別以為叫來個警察我就怕你,徐州警察局的龍局長我都不怕,我會怕一個小警察,你想多了。
劉福一直認為錢大少小題大做了,一個小賭徒哪值得他一個警察局的科長出面啊,可是礙于錢大少老爹的身份,劉福不好拒絕,再加上錢大少一向不小氣,于是就勉為其難來了,順便心里也妄想錢大少會不會請他大吃一頓,當錢大少對著賭場霓虹燈下的那個人叫嚷時,他根本沒在意,可是,當他越走越近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這小子,怎么有些面熟。
終于看清小安的面目了,劉福就聽到自己的胸膛里咯噔一聲響,他知道,壞事了。小安是誰,別人不知道,他劉福豈能不知道,那可是龍局長的座上賓,于是,劉福疾走幾步,搶在錢大少的前邊握住了小安的雙手。
“呦,又見到您了,真巧。”
劉福說著,回頭就對錢大少說道:“來,錢大少,介紹你認識一下,這位小安先生,龍局長的朋友。”
劉福此舉就是堵錢大少的嘴,讓他別再說出不遜的話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