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虎爺在,二爺不怕,他剛要再次張口反擊,突然就覺得面頰像是被打了一杠子,疼得他當眾哎呦了一聲,然后捂住了半邊臉。
二爺沒有料到小安會突然出手。
虎爺也沒有料到。
虎爺一愣,沒看清那小子用的什么暗器,可是當著他的面打了二爺,他覺得就跟打自己的臉沒什么兩樣,畢竟自己是對方請來平事的,虎爺一下子把二爺攔在身后,沉聲道:“小子,就憑你不遵守江湖規矩這一條,我就得替你家大人教訓教訓你一回。”
虎爺把小安當做不守江湖規矩的宵小之徒了,甭管怎么說,這大庭廣眾之下突施暗器,虎爺不能容忍,而且當著他的面,打二爺,就等于打他虎爺。
二爺疼得亂跺腳,就覺得肉里有東西撐得慌,他拿開沾滿鮮血的手,讓身邊人看一看是什么暗器。
大庭廣眾之下突施暗器這事得說道說道,這是二爺的想法。
虎爺隨著看過去,然后眼睛就瞪大了,二爺的臉上赫然是個賭博用的骰子。
骰子是暗器么,顯然不是暗器。
不是暗器,卻能打出暗器的效果,虎爺的心一下子沉到腳底,他覺得碰到高手了。
很高,很高的高手。
虎爺第一次碰到,拿骰子傷人的,你說這功夫咋樣吧,自己琢磨去吧。
骰子不是暗器,再拿暗器說事,也沒法說了。
虎爺尷尬了,小安這一手他自忖做不到,人家一個尋常把玩的骰子都能把人打傷,真的比試下來,誰輸輸贏真的不好說。
贏了,固然歡喜,那要是輸了了,一世英名就毀了,江湖上很快就會傳出虎爺敗在一個半大小子的手下,那他以后就沒臉在這徐州城混了。
局面很嚴峻啊。
局面很不好收場啊。
當然,這是對于虎爺來說。
二爺的恐懼一點都不比虎爺少,這小子一粒骰子竟然能把自己傷了,對方什么身手就不用說了,虎爺也未必能做到。
二財神被驚得目瞪口呆,敢情這小子是個頂尖高手啊,不光賭技了得,身手也了得,一枚小小的骰子,竟然能打到肉里,這得多厲害的功夫才能做到啊,要不是親眼所見,別人說他未必信,可現在,眼見為實,這樣看,這頓飯算是請對了,當初自己,還有自己徒弟,還大不慚地要教訓人家,真是可笑的很啊。
二財神有些后怕,要是得罪這小子狠了,指不定后果比這二爺還嚴重。
二財神一身的汗,同時又很慶幸。
二財神看了一眼徒弟圣手六指。
圣手六指頓時明白了師父的意思,他微微弓腰,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客人吃飯要緊。
虎爺第一次有不上不下的感覺。
動手吧,不一定能打過。
不動吧,會被泗洪幫的人看不起。
他們看起看不起倒無所謂,但是在江湖上的名聲瞎了,以后誰還會買乎你虎爺的面子,這才是最重要的。
“虎爺是吧,我聽說你是漕幫的?”
小安淡淡地說道,既然是漕幫的,肯定得給個面子,但是怎么給,也要斟酌一下。
虎爺一愣,什么意思,這小子知道的不少啊,還知道問我是不是漕幫的,難道也怕漕幫的勢力,要跟我求和。那正好,正愁沒坡下呢。
虎爺點點頭。
“正是。”
“漕幫的,很好,很好。”
小安點點頭,眼前浮現出張老爺子的臉。
虎爺又是一愣,什么意思,漕幫的,很好,很好,什么意思么。
虎爺正琢磨著,小安又發話了。
“你說你是漕幫的,這個認識不?”
說著,小安從貼身內衣兜里掏出張金湖張老爺子贈送的扳指。
小安并不是怕虎爺,更不怕打不過他,而是照顧二財神的面子,人家在徐州城最高檔的飯店請你,你的仇家卻找上門來,只要動手,這二財神這個東道主是徹底沒面子了,江湖上說不定會這樣傳,說二財神請的人在云龍飯店被人打了,被人打了是小事,是二財神的臉不值錢啦,請客裝面子,請的客人卻被打了,這傳出去多難看。
虎爺的瞳孔一縮,隨即就覺得渾身的肌肉揪緊了,就連心都揪得緊緊的,不由自主地都打哆嗦了。
這個扳指,他太知道其中的分量了。
見扳指如見本人。
虎爺當即跪下了,不是跪小安,是跪扳指。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