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這臺兒莊誰給我墊錢,原來是你,謝了。”
朱浩笑著說道:“我出來的時候看到背影像你,一眨眼你進去了,我想,老表來洗澡,我得表示表示,誰讓咱是老表呢,我請老表洗澡,這沒說的吧!”
小安似笑非笑地看著朱浩,這小子在這里等著自己,肯定有事,不然不會這么巧。什么事呢,朱浩不說,他也不問,到最后他肯定繃不住,自己不急,急得只能是朱浩。
果真,朱浩憋不住了,他四下里看了看,像是干什么壞事似得,他湊到小安耳旁說道:“老表,我給你找條來錢的路你干不干?”
小安一怔,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搞不明白有來錢的路朱浩喊他干嘛,再說跟朱浩也不熟啊,還沒到有掙錢的路喊他的地步,那么,只有一個解釋,這小子要自己幫他,自認識他以來,這小子就是個不肯吃虧的主,迫不得已在自己手下沒占到便宜,這又想著從別處撈呢,肯定是。這樣一想,小安抬頭看看西天,冬天太陽下得快,估摸著個把時辰就黑了,不過這段時間屁事沒有,要真的有來錢的路,他不介意搞一筆。
“你不會坑我吧?”
朱浩立馬舉手發誓,樣子真的不能再真的那種。
“老表,大年節的,我發誓,我要是坑你.....”
小安打斷朱浩的話,讓他帶路,在這小小的臺兒莊,他還真的沒想到這大過年的有什么來錢的路,除了賭,他實在想不出別的來錢的路,而賭對他來說,就是玩,就是強項,強的不能再強的強項。
朱浩不止一個人,還有三個同伙,一個小安認識,另外兩個不認識,肯定是朱浩交代過,三個人對小安畢恭畢敬的,跟在后邊倒更像小安的跟班。
果真沒出小安所料,跟著朱浩起拐八拐,他們竟然在一處宅子前站住了,朱浩沖小安眨眨眼,意思別急,就見他上前拍了拍門,沒一會門開了,門里閃出一個女人的臉來,這臉雪白雪白,兩瓣紅唇像吃了死孩子一般血紅。
小安退了幾步,抬頭看了看門匾,期冀從中看出什么來,門匾上三個字:雅荷居。名字倒是古色古香的,但給小安的感覺就不像好地方,良家婦女不是這樣打扮。
朱浩拉了小安一把,笑著說道:“老表放心,我能坑你么。”
朱浩沒明說,小安卻懂得,這肯定不是窯子。
“這原來是孫家的宅子,他家敗了,被米倉大買了,他也不常住,這宅子就讓他的小媳婦給她娘家兄弟看管著,吃的喝得玩的都有,哥哥我帶你來是這里有劃局的,也不知哪里來的高手,可把咱臺兒莊的坐地虎給贏慘了,不瞞你說,我在這輸了三百多,本來我沒想著贏回來,這不遇見你了么,我覺得你本領大,這不是給你送錢么,嘿嘿,就這意思吧。”
小安一拍朱浩的肩膀道:“好,你這老表我認了,有你這話,贏錢分你一半。”
朱浩笑得合不上嘴,然后不無炫耀地對三個小兄弟道:“我這老表,神童,說出來嚇暈你們,你們就給我擎好吧,老表分我錢我也得分你們,見面分一半,咋樣?”
上了一處宅子的二樓,朱浩推開花格的木門,一股濃煙撲面而來,煙氣竟然帶著縷縷的香,根本不像尋常的香煙味道。朱浩揮了揮手,給小安做了個請的手勢,坐在東邊的一股叼著香煙的家伙一邊看著手中的牌一邊說道:“豬羔子,你還敢來,我咋聽說你爹把你吊梁頭上揍的,有沒有這回事?”
四周的人一陣哄笑,哄笑聲中,朱浩面不改色地笑著說道:“哪個狗日的散我的消,造我的謠,也不是我吹,聽說我賭博輸錢,我爹還說輸少了,這不,又給我拿了錢讓我過來玩,我一個人玩沒意思,叫我老表一起來玩了,郝仁,我看你就不是好人,你應該叫壞人。”
叫郝仁的那個人笑得嘎嘎地,就見他“啪”一聲把牌九拍在桌上,嘴里大喊道:“拿錢,拿錢。”
然后又對朱浩說道:“我不叫你小子牙硬,等會讓你輸得褲衩不剩。”
朱浩走到郝仁的身邊,看了看桌上的牌,又看了看其余三個牌搭子,然后對郝仁的上家,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伙說道:“小福金,你不是說再賭剁你的手么,咋說話不算話?”
叫福金的那個家伙白了朱浩一眼,然后又上下打量了小安一番,不屑地說道:“豬羔子,你這小子不地道,咋誰都坑,你老表這才多大啊,你都教他學壞,你不怕你老表回家挨揍?”
“老表,給他十塊大洋,讓他讓窩,一看就小揪心賭。”
這個叫福金的確實是揪心賭,無論牌好牌孬,他是不押多,要不是牌搭子突然鬧肚子,才不會讓他湊局。
本來就不想湊這個局,太大,他承受不起,小安這么一說,正中下懷,他立馬把位子讓給了小安。
朱浩興奮地直搓手,看著莊家面前的一堆大洋眼睛里放射出貪婪的光,恨不得摟到懷里的那種。他沒跟別人說,年前年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在這雅荷居輸了三百多大洋,這都是他的老本,疼得心揪揪的,好些天就沒想別的,就一門心思怎么撈回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