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拜大笨熊為師,袁林純粹就是圖個名聲,他本是對練武并不熱心,那玩意,吃苦受累的,沒意思,都什么年代了,還學武,你再厲害你有槍厲害!抱著這樣的想法,袁林純粹就是蹭個名氣,臺兒莊誰不知道大笨熊啊,提起大笨熊,袁林就覺得有面子,別人也不敢惹。
袁林找到大笨熊,還沒說話眼淚就出來了,這是路上袁林就想好的招,意思就是給師父大笨熊看看,你的徒弟被人欺負了。大笨熊護短,這是他那些徒弟都知曉的事情,只要一聲師父一喊,大笨熊就等于上套了,所以,才有了大笨熊的外號。
看到袁林額頭上的大包,大笨熊當即怒了,這臺兒莊還有人敢拍他的鑼,打傷他的徒弟,那是不想好了。不用袁林訴苦,大笨熊就主動要替袁林出氣,當即放了茶杯就讓袁林帶他去,他倒要會會那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
“快給師父我說說,是誰動的手,我去替你出氣,在這臺兒莊還有敢跟你動手的,那是不想好了。”
袁林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目的就是激起師父的憤怒,等下手的時候別因為對方年幼留情,可是一聽說打傷袁林的人是張家的客人之后,大笨熊立馬就蔫了,告訴袁林,等那小子從張家出來了再教訓他,保證滿足袁林的要求,他王培林的徒弟不能由著別人欺負。
在臺兒莊,張家絕對是個頂天的存在,沒有之一,別看大笨熊整天咋咋呼呼的,在張家的眼里,他就是個小混混,根本不值得跟他一般見識,一個不入流的武把式,靠著這一身橫肉騙一幫沒見過世面的家伙拜師,交一點學費而已。
大笨熊不笨,他知道惹不起張家,張家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讓他第二天漂在運河里。這運河上下三千多里,張金湖的徒子徒孫不計其數,就連南京的蔣總司令也稱其為老爺子,大笨熊再笨也能知道深淺,不然張老爺子的七十大壽沒邀請他參加,就一個原因么,不夠資格。人啊得有自知之明,不是你自認為是個人物,得別人認為才行。
袁林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謊稱帶笨熊認認人,并不是讓其現在就教訓他,大笨熊這才在袁林的帶領下進了張家草草找尋了一番,然后在袁林的恭維聲中快步離開了張家。其實大笨熊一點底氣都沒有,心虛的要命,就怕張家人問起來,還好,各忙各的,沒有人問起來。
反正面子做足了,袁林這才回到客屋準備坐席,可他萬萬沒有料到,他要找的人就坐在跟前,并不是他認為的沒吃飯就嚇跑了,若是知道了,估計不敢這么說,那一下子可不輕,到現在還火火的跳疼。
方才和袁林在一起打雪仗的曹飛龍看著興沖沖的袁林伸手指指小安,意思這小子在這坐著呢,你光知道說大話,我看你怎么收場。
袁林不明所以,隨便看了一眼就做到了給他預好的座位上坐了,然后大不慚地說道:“我估計看到我師父嚇跑了,哼,算那小子識趣,不然的話,有他――”
好看倆字還沒說出口,袁林的嘴巴就張開了,像是被塞進了一個熟雞蛋,因為他看到把他額頭打了一個大包的小子正笑瞇瞇地盯著自己額頭上的大包看呢,那表情就像看一件怪物。
“還疼不疼?不疼的話我再給你來一下,省得你不長記性。”
小安笑瞇瞇地說道,這袁林真是屬破車的,不修理不行,要是別人,額頭上這么大個包,早就回家了,簡直丑死了,就是再想吃這大席也不吃了,丟人啊,那么大的人啦,別人問起來總不能說被人打的吧,所以,還是回家待著比較好看。
“你――”
袁林氣得立馬站了起來,他氣勢洶洶地指著小安,最后來了句:“你給我等著。”
“我等著你能咋地,你還是老實的坐那吃飯吧,有話出了這個院子再說。”
在張家都是客人,又馬上上菜了,你就是再有氣也不能在這打起來,聽這小子這么一說,袁林就哼了一聲坐下了,為了表現自己的氣勢,他故意拉了一下凳子,以示不服氣。
四個涼碟一上,宴席正式開始,坐在上首的袁林摸過桌上的蘭陵大曲酒就打開了蓋子,舉著酒瓶問誰喝,然后不待眾人有所回應,自個給自個倒了一酒盅,顯然經常喝。
正在這時,主家執喜的拿著個溫酒的酒壺過來了,笑著說道:“呦,到底年輕,怪燥,不溫就喝了?”
袁林滿不在乎地說道:“溫個屁,到肚子就暖和了。”
眾人都笑了,也有人要過瓶子給自個倒了,到最后,一桌的人只有小安不喝酒,這讓袁林突然就有了快意,似乎喝酒是件多了不起的事情。
隨著門外一陣鞭炮齊鳴,就見張家的伙計圍著嶄新的紅布圍裙,嘴里喊著油著油著,快步端著各色菜肴挨個屋子上菜。
小安不喝酒,他們喝他們的,他吃他的,但是也不是沒眼色的那種吃,上菜了,小安就側身接過放到桌子上,等喝酒的動筷他才動筷,以免被人笑話沒見過世面。其實他完全可以不在乎他們的感受,自己又不喝酒,干嘛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極大的可能就是見了這一面以后永不再見,之所以坐在同一個桌上,全是因為張老爺子的七十大壽。
熱菜上的差不多了,小安也吃得差不多了,他借口看看飯好了沒有,起身離開了客屋,到目前為止,一切看似正常,可小安知道,這里面潛伏著一個驚人的危機,只不過還沒引爆而已。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