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魯不愧是萬老板的管家,說話滴水不漏,他說:“老板的生意這么大,手下上千號人,再加上運輸的卡車,加起來十幾輛,他哪管得過來,都是下邊人打理,至于生意么,什么賺錢做什么,賺錢么,哪管早晚白天還是黑夜,只要有錢賺,半夜也得干,至于昨晚哪個司機出去,得問管車的人,老板肯定不知道,這么小的事都管著,那不得累死。”
徐處長干憋氣,在人家的地盤上他還真沒轍,就連蔡局長都十分忌憚萬老板的實力,更別說自己這個外來戶了。想了想,他起身告辭,等到十點萬老板起床,黃花菜都涼了。
徐處長帶著四個警察出了東門,開車的是個年輕的警察,對徐處長是知無不無不盡,可是,在徐處長看來都是小道消息,真正有用的寥寥無幾。徐處長想知道蔡局長跟萬老板的關系到底鐵到什么程度,可是年輕警察的話讓他涼了半截,原來他倆是嫡親的姑表兄弟。
這個蔡九城,隱藏的還蠻深呢,徐丙章在心里說道。
出城三里是個分叉口,一條向東,一條向北,年輕警察聽候徐丙章指示,徐丙章想了想,讓其向東開,至于為什么,只是一種感覺。
車子開到望亭,徐丙章下車抽了一支煙,然后向路人打探,結果什么都沒打探到,來來往往的車子倒是有,昨夜路過的車子誰也沒見到,在那一刻,徐丙章幾乎都要打道回府了,可是神差鬼使下,他讓小警察再繼續開,去蘇州看一看也不錯,總比回到無錫一籌莫展強。
被關在農家小院的孫隊長不知道,此時的徐處長正坐在車上,心事重重地往望亭奔來,只不過并不是得到他被關押的消息趕來解救他的,只是心血來潮時的無意之舉。
孫隊長罵得口干舌燥,也沒能招來一個人毛,倒是有幾只麻雀蹦蹦跳跳地在院子里覓食,這讓他很是羨慕,此刻的自己竟然不如麻雀自由。羨慕之余就開始想法子怎么才能出去,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糟,被凍死也有可能被餓死,誰知道那幾個家伙把自己關到什么時候,更何況自己在這諾胤揭壞鬩勒潭濟揮小
孫隊長畢竟是特務處的行動隊長,動手的能力還是超出常人,他仔細察看了一下四周,這狗籠子全是木棍定成,但是顯然不是正經木匠的手藝,歪歪扭扭不說,還大小不均,有的能伸出一條腿,有的只能塞進兩根指頭。他使勁晃了晃,竟然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他知道,這籠子不結實。于是,他坐了下來,背靠著木籠,雙腳蹬在木柵欄上,嘴里大喝一聲,結果兩根木棍竟然被他踹掉了,閃出足夠一個人進出的空擋。孫隊長側耳傾聽,確信外邊沒人之后,他才慢慢地爬出來。站在院子里,他回頭看了一下,內心里哭笑不得,他堂堂的南京特務處的行動隊長,竟然被幾個小混混囚禁于此,他娘的,這經歷說出去誰會信啊,可是,事實的確如此。
“你們給我等著。”孫隊長咬牙切齒地在心里暗道,“老子非得扒了你們的皮抽了你們的筋,不然老子沒法在特務處混了。”
被幾個小混混當做欠債不還的老賴,并被囚禁于一處農家小院,這被孫隊長視為奇恥大辱,更可恨的是這幾個不開眼的家伙,在自己再三申明不是他們要找的人時,幾個家伙不但不思悔改,反倒變本加厲,這就罪不可赦了,他們根本不是認錯人了,而是有意為之,至于原因,目前不得而知。
孫隊長有些過于樂觀了,就在他翻墻而出時,花臉幾個正從外邊回來,一人掂著兩根油條吃得滿嘴放光。看到孫隊長,幾個人一愣,隨即嚎叫著奔了過來。
孫隊長哪還敢停留,逃命要緊,他撒丫子就跑,瘋了一樣,他知道,再被抓住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肯定沒好果子吃,假如被揍個半死,那他娘的才冤枉呢。
那天,望亭鎮上的許多人見證了有趣的一幕,鎮上的小混混死了命的追一個欠債不還的賭徒,而那個賭徒則死了命的跑,那架勢似乎跑慢了就沒命了。
孫隊長沒了命的跑,花臉幾個也死命的追,師父交代的事他們不敢不用心,雖說剛認的師父,感情還沒培養起來,可這不影響花臉幾個對師父的尊敬和崇拜,只那手出神入化的賭術都令他們神往,更不要說高深的武功了,這兩樣,隨便學了哪樣都吃不進用不盡,哪還有干那人人鄙視的邪路營生。如今,師父交代的事辦砸了,就是師父不說,他們也不得勁了,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花臉五個嗷嗷叫著追上去。
孫隊長邊跑邊尋思,這他媽的望亭的鎮公所在哪里呢,這樣沒有目的的瞎跑可不行,可是,身后幾個地痞不依不饒窮追不舍,又不允許他停下來打聽,只能跑,跑到哪算哪。
孫隊長畢竟是受過訓練的軍人出身,饒是花臉幾個年輕一些,也是追不上。追不上不過也沒落下,兩撥人隔著幾十步的距離,一個在前邊跑,五個在后邊追,跑的不停歇,追的也不停歇,就這樣一直跑,跑出了鎮子。
孫隊長其實不知道,望亭鎮的鎮公所就在他跑過的一個巷子盡頭的大街上,沒看到鎮公所,也沒看到警察,孫隊長只管沒命的跑,他可不想再回到那個農家小院的狗籠子里,因為一旦回去,后果是什么樣子真的難料,至少跑出來還有希望。
跑著跑著,孫隊長還真的迎來了生機,因為他遠遠地看到一輛警車迎面而來,不管怎么說,這是個機會,絕對不能錯過。孫隊長迎著警車跑過去,一邊跑一邊揮手。
坐在副駕駛的徐丙章笑了,離老遠他就看著那個人像孫隊長,隨著雙方距離的拉近,他看清楚了,不是孫隊長是誰。
孫隊長攔住警車,他實在沒力氣跑了,他拄著雙膝大口的喘著,期間還不忘回頭看一眼身后,他真的怕了,那幾個無賴潑皮的招數他是領教過了,真他娘的潑皮無賴,打不過竟然抓他的卵蛋,那一下差點沒把他的卵蛋抓破。也正是因為這一招,他才渾身沒了力氣,被那幾個家伙壓在身下脫不了身的。
花臉幾個追得氣喘吁吁,他們都沒有料到,這個家伙真的蠻能跑,他們幾個這么年輕竟然追不上他。其實他們不知道,這是逃命的跟不逃命的區別就在這里。花臉知道,若是這樣跑下去,肯定會讓對方跑掉,不過這也沒法,他們盡力了,說給師傅只怕也不會落責怪,技不如人么,只能說那家伙腿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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