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笑了,隨后說道:“不管他,咱吃咱的,他吃他的。”
老梁隨和道:“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老張神色依舊沒有放松,他壓低聲音說道:“怕就怕萬老虎。”
“萬老虎?”小安不解地問道:“哪個萬老虎?”
老張憂心忡忡地說道:“無錫有名的黑道人物,姓萬,叫萬佑廣,江湖外號萬老虎,這人黑白兩道通吃,排面很大,我懷疑是那個萬老板請的,是不是要對付你?”
小安呵呵一笑,隨手給老張倒了一盅茶,然后又挨個給老梁和香草倒了,放下茶壺才說:“管他萬老虎的千老虎的,咱吃咱的,兩不相干。”
老張點點頭道:“那咱等會快吃,吃完了回去。”
小安笑笑,不置可否,知道老張的心思,他怕事情鬧大不好收拾,畢竟坊間傳聞的萬老虎勢力強大,甚至都能夠到南京上海,至于真假誰也不好說。
小安老張和香草都不喝酒,老梁要了一壺花雕,讓人溫了端上來,老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好久沒喝了。”
小安理解老梁的心思,笑笑沒做聲,天冷,喝一點暖暖身子,另外再緩解一下壓力,未嘗不可,畢竟天天緊繃著弦,誰都受不了。
沒等菜上齊一壺酒下去大半了。老梁倒不貪杯,一壺喝光再也不喝了,聲明早有事。小安知道老梁的心思,倒也不勸了,任他要了一大碗米飯吃起來。
老梁飯量大,一碗米飯不夠又加了一碗,正吃著,呼啦啦來了一群人,走在前頭的是一個梳著大背頭的中年漢子,他身邊跟著萬佑山。此刻的萬佑山就像個跟班小弟,哪里還有當初的氣勢。
老張想站起來,可一看到小安大模大樣地坐著,他又不動了,有小安在,他的心定了不少。
老梁沖小安嘿嘿一笑道:“怕什么來什么。”
小安笑道:“吃你的,吃完走人。”
那個中年人指指小安,問身邊的萬佑山:“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孩?”
萬佑山點點頭,然后又對小安一抱拳道:“這位朋友,萬某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隨口那么一說,萬大老板聽說了就想認識認識你,所以就下來了,還望海涵。”
小安一抱拳道:“萬大老板,久仰。”
萬老板嘿嘿一笑,道:“我聽說你的功夫十分了得,萬某想見識見識,不見怪吧?”
小安哭笑不得,但是斷然拒絕:“沒空。”
看小安這樣對待他的老板,一個五大三粗的保鏢模樣的人不服氣了,他上前一步,蠻橫地說道:“敢不給我們老板面子。”
小安哼了一聲,沒理睬那個保鏢。
保鏢感覺被輕視了,也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是不敢吧。”
其實不光這個保鏢輕視小安,另外幾個保鏢也如此,眼前這個少年長相俊秀,文文弱弱,說他是個學習的好學生有人信,說他是個高手,除了見識過小安身手的人,還真的無法相信,看他的樣子,哪里像是會功夫啊,更別說是高手了,只怕一腳能讓他翻三個跟頭,然后哭鼻子。
萬老板倒是個大度的人,他伸手一攔,對保鏢說道:“不得無禮。”然后對小安一抱拳道:“既然這位小友不愿意,那就算了,打攪。”說著,帶著眾人離去。
小安也一抱拳道:“慢走,不送。”
萬老板走到樓梯口了,又回道吩咐柜臺里的賬房先生道:“那桌算我的。”
老梁看著萬老板一眾人對小安伸出大拇指,然后開玩笑道:“厲害啊小安,人生地不熟的還有人請吃飯,老梁佩服。”
小安道:“吃完了么?吃完了走人,三碗飯堵不住你的嘴。”
老張頗為憂慮地說道:“都說這萬老板不是善茬,如今被拒了面子,他會善罷甘休?”
香草滿不在乎地說道:“他不是走了么,還能把小安兄弟咋樣,都什么人啊。”
小安擺擺手道:“不足為慮。”
老梁放下碗筷,滿足地說道:“這是我半年來吃的最多的一頓飯,適意。”
小安三人笑了,這老梁一個人吃了他們三個人的飯還不止,真不知道那些飯裝到哪里去了,老梁的肚子還是那樣,就像沒吃飯一樣,絲毫不見鼓起來。
吃飽喝足當然要回了,老梁問道:“這飯錢還要不要付了?”
小安眉毛一挑:“不付,有人買單。”
老張試探著問:“真的要他付?”
小安嗯了一聲。
老張繼續說道:“我可聽說了,在無錫城,都是別人替他付錢,他從來沒付錢吃過飯。”
小安霸氣地說道:“那就破一次例,讓他請我們,再說了,又不是我們要他請的,是他主動請我們的,不怕,走吧老梁。”
老梁滿足地拍拍肚子道:“他娘的,要是天天能這樣吃就好了。”然后壓低聲音說:“咱干革命圖的不就是填飽肚子?”
小安笑笑道:“老梁同志,你這認識可不行啊,干革命為的填飽肚子,那你也別干了,跟萬老板當保鏢也能填飽肚子,你看他那保鏢,一個個肚大腰圓的,吃得肯定不差。”
老梁嘴一撇道:“我不干,那碗飯我吃不來。”
小安一行出了飯店,老張爺倆回家,小安和老梁回臨時住處,兩撥人剛要分開,后邊有人追上來,大喊著等一等。眾人回頭看去,就見兩個壯漢跑了過來,正是萬大老板的保鏢,跑在頭前的正是最不服氣的那個。
小安停住腳步,笑著對老梁說:“那飯不是白吃的。”
老梁也笑了:“有不服氣的呦,要么你讓他服氣,別覺得我們白吃他的一樣。”
那個保鏢攔住小安,頗不服氣地說道:“在下馬奎,聽說閣下身手了得,想討教討教,不知閣下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