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大哥為了您，還有這個病的遺傳性，他不得不答應沈婉煙所有的條件，這十年來，他多痛苦，多壓抑，他誰也沒說，一個人扛下了所有——”顧思琪抹著眼淚說道。

秦佳瑩整個人僵坐著，仿佛不敢相信沈婉煙會對兒子做這些事情。

等她回過神來后，秦佳瑩對蘇晚越發愧疚難安，紅著眼眶道，“蘇晚，我——我真是老糊涂啊！”秦佳瑩的聲音充滿了悔恨和自責，“我以前總覺得沈婉煙事業有成，家世好，配得上硯之，反而覺得你——你為了家庭放棄學業，配不上他，我還瞧不起你——”

秦佳瑩哽咽得眼淚直落，她說的這些話，都是她當初做出來的事，現在，一件件一樁樁都是傷害蘇晚的事情，她真是死了也無法彌補對蘇晚的愧疚。

她想起自己曾經如何對蘇晚冷冷語，又對沈婉煙贊賞有加，越想越心疼羞愧。

“對不起，蘇晚——真的對不起。”秦佳瑩捶著胸口，“我不配做你的婆婆，不配做鶯鶯的奶奶，我真是該死——”

蘇晚看著她，一時心中五味雜陳，她抽了紙巾遞給她，“都過去了。”

蘇晚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釋然，“你好好配合治療，其它的，都不必再提了。”

其實蘇晚也知道，秦佳瑩最初對她的不滿，除了對她本身休學嫁人這件事情之外，還有對父親的不滿吧！

畢竟顧硯之不顧她的反對把亡父的遺體捐贈給了父親做研究，她身為妻子，的確會很痛苦。

現在不能再論誰對誰錯，站在每個人的立場上來看，誰都沒有錯。

但對蘇晚來說，只有放下過去，才能更好地面對未來。

她希望顧家的人也一樣。

“媽，我們都對不起蘇晚姐。”顧思琪抿著紅唇強忍淚水道。

秦佳瑩看著女兒，也心疼，她嘆了口氣。

蘇晚看了眼時間道，“我先回辦公室了。”

蘇晚一走，秦佳瑩就看著女兒道，“你向蘇晚道歉了嗎？”

顧思琪點點頭，順便把那天她在蘇晚辦公室偷聽到沈婉煙和蘇晚的話說了出來。

秦佳瑩再次震驚，她以為沈婉煙只是普通有手段的人，但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有手段，這十年前，她從兒子手上前前后后拿了多少錢和資源？

簡直手段高到令她刮目相看。

“你哥為了我們家，真是付出太多了。”秦佳瑩閉上眼睛，看清一個熟悉的人的真面目，其實是很痛苦的。

沈婉煙在她面前一直表現得溫婉大方，從她最初交際時，她還以為她是哪家的富家千金，不但衣品不俗，得體大方，還時不時地送禮討她歡心，本來在國外就不怎么交際的秦佳瑩，就像多了一個貼心女兒一般。

在她生病的時候，她買花送禮，陪伴聊天，而當時身為兒媳的蘇晚，卻在國內，甚至連面也沒有現。

兒子每次出國都帶著孫女過來，她沒有多問蘇晚為什么不來，以是，她便認為蘇晚不想來，不愿見到她這個婆婆，畢竟她也以為蘇晚怨恨她。

要知道蘇晚表白兒子后，她是私下見過蘇晚，和她談判放棄嫁給兒子的，那時候，她是一個壞婆婆的面目示人的，那個時候，她的確覺得蘇晚配不上她優秀的兒子。

作為一個母親，都私心地希望兒子能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妻子，將來無論在事業上，還是在資源人脈上能幫上兒子，不至于讓兒子一個人家里家外地操持勞累。

沈婉煙的出現，就讓秦佳瑩漸漸傾斜了這個想法，覺得沈婉煙優雅高級，而且，當年還不到兩歲的孫女在她身邊，沒有蘇晚跟過來，她也帶得有些吃力，沈婉煙的出現卻讓她輕松了不少。

很多時候，兒子不在家的時候，她就會過來幫忙帶孫女，漸漸的，孫女對漂亮有耐心的沈婉煙有些依賴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