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今天這一行人,真正唱主角還是這個臉皮賽過城墻的裘尊者。
“罷罷罷,若是三清塑像,玄天宗也供得起!”青玄真人只是心傷劉擎天在通天路平安歸來,結果方大寶卻失陷天之彼方,一心怪這小子攀高枝,不念舊情,不和方大寶共進退,并非當真要和道庭作對。
裘尊者趁著青玄真人服軟,就用托盤把一尊紅布覆蓋的黑玉雕塑送到青玄真人跟前,悄悄說道:“青玄掌教,這一尊小相,一定要藏在圣人法相中!謹記謹記!”
青玄真人一手拂過黑玉雕像,就像被蜜蜂蜇了一般,冷喝道:“玄天宗弟子拜天拜地拜三清,不拜凡人!”
“劉道子是天降圣人,不是凡人!”裘尊者當眾被青玄真人揭了一層面皮,頓時惱羞成怒。
“這小子一樣拉屎放屁,大家都看見了,他就是個凡人!就是成了元嬰,也是凡人!”青玄真人袖袍一拂,黑玉雕像上的紅布冉冉落地,“你們不必多,要想玄天宗拜這個東西,除非老道死了!”
眾人定睛一看,這個黑玉雕像雕工甚是粗糙,但一看面容,既非三清,也非四御,不是劉擎天那小子還能是誰!
下面玄天宗弟子更是義憤填膺!
“哎喲喂!這癩蛤蟆成精的雕像也配受香火?”
“拜了這么個東西,那叫羞了先人!”
“我祖宗都會從墳頭爬出來罵俺!”
……
“拜他?”一個滿臉麻子,額頭一條大疤的弟子突然撲通跪地,對著天空連連作揖:“祖宗哎!孫兒要是敢給這驢糞蛋子上香,您老今晚可千萬別托夢抽俺大耳刮子啊!”
這弟子原本是個方大寶一起上山的“疤痕少年”,只不過因為蠢笨一直不得重用,如今還在做外門弟子,修為也不過剛筑基不久,對方大寶、劉黑蛋這兩個坐火箭的修真一直憤恨在心,此時得了機會,就狠命抽了自己兩耳光,嘴里還大聲叫著:“俺替祖宗抽自己耳光!”、
這個弟子一番表演,眾人頓時哈哈大笑。
裘尊者哪受過這般欺辱,當下抬起一腳,一腳踢向麻臉弟子,罵道:“什么東西,輪到你說話?”
“裘老弟,切莫動粗!”莫尊者連忙喝道。
這一招“飛毛腿”乃是裘尊者最擅長的下三濫招式,端得防不勝防,就連青玄真人都沒留意,更不要說這個弟子了。
金丹高人的奮力一擊,一個筑基如何承受得住?
眼見這個麻子臉“日”的一聲飛了出去,一頭撞在天柱峰“孤立擎霄,中天一柱”幾個大字下,腦殼都破了一個大洞,白花花的腦漿流了出來。
這一下,眼見是不活了。
青幽老道喃喃叫一聲:“云崖!”,一雙深陷的三角眼中噴出陰冷的光芒。
“諸位來到玄天宗就大開殺戒,不合修真規矩吧。”青玄真人喝道。
天柱峰前,空氣頓時凝重起來。
莫尊者正要上前打打圓場,裘尊者卻是鼻孔朝天,“一個筑基,殺了就殺了,當得什么?”
莫尊者輕輕搖頭,心想看來今天無法善罷。不過也好,要震懾當今修真界,不妨就從這個最刺頭的玄天宗開刀!
莫尊者陰惻惻地一笑:“青玄掌教,你要反叛道庭嗎?你可想好了!”
青玄真人頓時怔住了。
這個老道一貫隨遇而安的性子,反叛道庭――他真的從未想過。如今道庭雖然勢微,但畢竟有著數十萬教眾,四位元嬰,數十名金丹的存在,難道玄天宗就要把幾百年的基業賭上去嗎?
“青玄掌教,本尊者前來,為道庭圣人立像為其一,其二便是取回劉道子的魂燈!”莫尊者緩緩道。
“魂燈給他。”青玄真人回頭看了看玄天宗黑壓壓的弟子,低下頭。
劉擎天的魂燈早就準備好的。
小云笛一張小臉氣得通紅,端著魂燈走了出來。
林尊者看小云笛長得粉嫩可愛,就笑嘻嘻說一句:“小弟弟,跟姐姐到道庭玩幾天!”就準備上前接過劉擎天的魂燈。
小云笛本來就生氣,此時恨恨地把魂燈往林尊者手里一墩,然后對著地上使勁啐了一口。
林尊者頓時滿面通紅。
人群中,一個紅衣陰侍再也忍耐不住,叫一聲“小賊去死”,伸出五根黑黢黢的爪子,一式“幽冥探爪”,當胸便對小云笛刨了過去!
這人正是數年前隨著劉擎天前來碧落山,被小云笛和阿爽設計害了的那一個。
這陰陽人本來就看小云笛牙根癢癢,心道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但他哪曉得此時的云笛已非吳下阿蒙,在無數靈丹、靈藥培植下,早已進階融合境大成,更有手中一柄“逍遙如意劍”,纖合度,骨肉亭勻,再也順手不過,當下刷的就是一劍。
“啊――”的一聲慘叫,只見五根黑漆漆的爪子啪地掉在地上,然后紅衣陰侍抱著一只冒著黑氣的斷掌,猴子般地一跳老高!
“小賊,敢傷道庭的人!”裘尊者剛殺了一人,正是殺性正濃,袖中探出一掌,無聲無息拍向小云笛頭頂!
“手下留情!”
林尊者畢竟是個女人,不忍心一個粉妝玉砌的孩兒死在裘尊者手中,抽出凈瓶中的楊柳枝,就要阻止裘尊者。
“住手!”青玄真人玄天拂塵一抖,元嬰法身也不用了,一拂塵帶著萬道金光,刷向裘尊者!
“老道無禮!”莫尊者和翟尊者兩大元嬰也雙雙出手!
“一堆惡客,好生無禮!”青幽和青通兩個老道也一擁而上。
只聽得“蓬――啪――轟”一連串的響聲!
裘尊者口噴鮮血,撞塌半面山壁,道袍破碎如絮。
青玄真人捂著胸口,踉踉蹌蹌倒退三步,顯然也是受了傷。
青幽和青通老道都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胸口發悶。
小云笛滿臉驚恐,蒼白的小臉上濺上幾滴鮮血,不知是裘尊者的,還是青玄真人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