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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好說歹說,方大寶終于哄得高歆破涕為笑。然后,他戴上易容面具,扮作高歆身邊的護衛,跟著高歆來到雪域圣殿。
根據高歆所說,這次前來雪域,不光蕭不凡來了,就連高家老祖,為了給孫子助威,一個渡劫半仙,竟然勞動玉趾,千里迢迢從大漠來到雪國。
這還罷了,蕭家老祖來了不說,這次前雪國覲見,蕭家老祖還搬來一尊大神,便是漠北赫赫有名的花家老祖。
兩位老祖聯袂出行,這可是百年來未有之盛事。
要知在普通宗派,連個元嬰都是稀罕得不得了,渡劫老祖只有在傳承千年的大宗派,或是佛國和道庭才能一見。另外,老祖出行很容易引起天意窺探,甚至影響一方氣運,因此極少有渡劫老祖離開家族修行地。
這次前來雪國,就連高媚兒也是納悶。
但不論如何,高媚兒破天荒地屈尊紆貴,親身從天池湖底出來了,在雪域圣殿迎接兩位老祖。
雪國臣子喜笑顏開――天哪,給雪國皇帝做奴才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清皇帝長得什么樣!
如今不再霧里看花,此時一見,真是不負盛名,怎一個貌若天仙,儀態萬方,氣質超凡了得!
此刻,雪國皇城中門轟然大開,三聲禮炮響徹云霄,蕭家老祖身著紫鼠絨裘,腳踏鑲嵌著五色寶石的雪靴,沿紅毯步入圣殿。
這老兒高聲頌道:“陛下萬歲,大漠蕭某拜見!”隨即上前三步,雙手合十,指尖輕觸額頭,再緩緩下移至心口,最后躬身至地,行了一個極為隆重的鞠躬禮。
高媚兒身著冰蠶絲裙,輕盈步下御座,笑道:“蕭兄無須多禮,我們同道中人,平輩相交即可。”
蕭家老祖哈哈一笑,也不拿大,在高媚兒御座下的一個鋪著云龍紋錦綢坐墊的太師椅上坐下了,花家老祖也說一句“陛下萬福金安”,自行在另外一張太師椅上坐了。
這兩個老兒一坐下,就不吭聲了。
高媚兒微微一笑,說道:“兩位老祖千里迢迢,從大漠前來雪域看望孤家,實在客氣。”
蕭家老祖看一看下面跪滿了大臣,欲又止。
高媚兒頓時心領神會,正好這些人已跪得久了,有些年老的開始東倒西歪,生怕他們陛前失儀,揮一揮手道:“諸位臣工,這些都是朕修真同道,實為至親摯友,諸位政務冗繁,就先散了吧。”
頓時一眾凡俗官兒如蒙大赦,散得干干凈凈。
“大皇帝陛下修為超凡入圣,已是獨步寰宇。”蕭家老祖又是哈哈一笑,“陛下既已臻此仙途,還要統御廣袤江山,治下精兵千萬,黎民億兆,實乃曠古爍今,貫通修真與凡俗兩界之第一人也。”
“陛下之功,當垂青史,萬世景仰!”這老兒連連搖頭,贊嘆不已。
“老祖說笑了,”高媚兒又微微一笑:“高媛稱孤道寡,總理天下樞機,打下雪域一片大好河山,說是孤――其實也不孤。”
“皇帝何解?”蕭家老祖十分湊趣,問道。
“二位老祖不要小瞧了剛跪在下面的那些臣子,他們都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之輩,好些都在大周國游學過的,只不過修不得真,壽元沒有我們這些老妖怪長而已!若不是他們,高媛何德何能,能做出如此一番事業?”
“對頭,對頭!”蕭家老祖連連點頭。
高媚兒不愿在二人面前深談治國安邦的道理,便轉移話題道:“二位老祖親身前來雪域,有何指教,不妨明。”
“陛下君臨天下,仍不脫江湖兒女之快快語,實在快哉!”蕭家老祖又是爽朗一笑,“那蕭某就不藏著掖著了,皇上請看――這是老夫的孫孫!”
說著老頭一指跪在階下的蕭不凡。
此時,蕭不凡已在雪域圣殿冰涼的石階下跪了一盞茶的工夫了。
此人貌似穩重,實則內心傲氣到十分。
這還是他一生中除開跪拜自家老祖外去跪拜他人――就算對方是名動天下的高媚兒,也是他預想中的“丈母娘”,他已有三分不耐煩。
聽聞老祖叫他名字,蕭不凡一躬身站了起來。
此人一起身,一仰面,頓時虎軀一震,如山岳立地,巍巍然令人望而生畏;行動間龍行虎步,盡顯男兒本色;一舉一動,均流露出睥睨天下之態。
除開方大寶,眾人都暗贊一聲:好個相貌堂堂的塞外豪杰!
方大寶卻是暗罵一句:“好個二皮臉,竟然跑到老子地盤搶媳婦來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