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大寶無以對,哦了一聲掩飾尷尬。
“姐姐說你資質不錯。”婧婧又說道。
“那個當然!”方大寶頓時眉飛色舞,“你不知道,鑒真殿的鏡子,別人叫它鏡爺爺,在我面前,它就是個乖孫子!”
“說你胖,你就喘上了……”
兩個人說著悄悄話,已順著一條碎石小道來到院落一側,看到里面數楹瓦房,瓦房之間留有空地,桑、榆、槿、柘、各色樹排成兩排,還有一口土井,旁邊桔槔轆轤一應俱全,土井旁邊,佳蔬菜花,幾乎與尋常農家無異。
方大寶笑道:“這里和碧落山不一樣呢。”
婧婧哼了一聲,知道方大寶的意思是她們像莊稼戶過日子,倒不像修真人士。
最后,婧婧把方大寶帶到中堂里,中堂里空蕩蕩的。
一桌,一椅,一畫像而已。
中間一把椅子上坐著蘇筱雨,面色肅穆。
方大寶忽然一怔。畫像中的女子滿頭青絲,巧笑嫣然,手持一柄長劍,儼然就是姑奶奶的年輕模樣。
這畫像粗略一看,六分似姑奶奶,三分像美女師傅,一分似瑾瑜仙子。
婧婧咳嗽一聲,方大寶收攝心神,喊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蘇筱雨端坐在一張藤椅上,小手輕抬,淡淡道:“你心里本來就不愿意認我這個師傅,拜師禮就免了吧。”
“師傅在上,徒兒現在是一百八十個愿意。”方大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跪下咚咚咚地磕頭,也不數個數兒,直到旁邊的婧婧連聲喊好啦好啦,要把我們的青磚磕壞了,方大寶方才停住。
看方大寶心誠,蘇筱雨站起身,合十面對著姑奶奶的畫像默祝片刻,輕輕道:“道法無邊,筱雨雖學了一些皮毛,究其源頭,仍是源自玄天宗。方大寶,筱雨看你資質不俗,大家左右在這山谷中出不去,我也可以教你一些。你不必叫我師傅,大家平輩論交就算了。”
方大寶這人有一番好處,既然下了決心,就會光棍到底。
此時他大聲說:“師傅別這么說,方大寶一個頭磕在地上,那就是一個唾沫一根釘兒,這輩子不會再反悔了。”
婧婧丫頭聽得暗暗好笑。
“大寶兒聽人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為那個媽!大寶兒從小沒媽,以后你就是我的媽,誰要動我的媽,老子就他媽的和這狗日的拼了這條小命!!!”
話說得如此豪氣干云,方大寶至今還是第一次。
此未完,婧婧已是笑得前仰后合,蘇筱雨本想罵方大寶幾句粗俗,此刻心里微微感動,反而說不出口了。
她嘴角含笑,說道:“先和你說,我功夫可比不上我那個……那個姐姐。”
“您說香雞腿啊?”方大寶連連擺手:“比起師傅您,在大寶兒眼里,那是癩蛤蟆比上小青蛙,老母豬碰瓷黑老鴉!大家不是一個路數。”
“什么亂七八糟的!那是我姐姐好不!”蘇筱雨板著臉。
看著方大寶手足無措的樣子,蘇筱雨輕笑一聲,道:“我們玄天宗的修真法門源自玄天圣女,圣女她老人家一身修為世所罕有,四十歲就結成元嬰,六十歲便渡劫三輪,可謂是千年難遇的修真奇才。”
“于修真以外,圣女娘娘學究天人,于丹法之精妙,陣法之奧秘,符篆法之神奇,皆能通曉其理,窮究其源。”蘇筱雨說罷,點起一炷香,插在姑奶奶畫像前的香爐中,又對著畫像盈盈一拜。
方大寶不禁莞爾,在他眼里,姑奶奶除開胸大點,也沒見多厲害啊!再說,就算以前再厲害,如今只剩下一縷殘魂,不知道哪天才能出頭喲。
這姑奶奶也不讓人省心,唉!
“大寶,如今修真界百花齊放,各種義理層出不窮,流派種類繁多,待師傅和你細細講講修真的道理。”蘇筱雨細聲道。
于是,如此這般一番講解。
直到今日,比起以前眾人說的一鱗半爪,方大寶才對這個世界的修真規則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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