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寶仍舊不服,“是她要殺小爺的!俺可沒惹她。”
青玄道人看著瑾瑜仙子滿臉陰沉,心道若等這姑娘蠻勁上來,這小子只怕真要弄個身首分離。于是快刀斬亂麻,喝一聲:“如此不服管教,那就派你去靈食堂,做個豬倌兒吧。”
“豬倌兒?”方大寶目瞪口呆,“俺不去!”
“由不得你!”青玄道人喝道。
一眾小道士不禁哈哈大笑。
聽見如此安排,瑾瑜仙子的面色才緩了一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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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方大寶才知道――靈食堂聽起來名字好聽,其實就是玄天宗的大伙房。
玄天宗信奉的乃是道家正一派,不忌嫁娶,也不忌葷食。至少在碧落山中,九成九弟子都未修煉到金丹境,距離“不食五谷,吸風飲露”的真人境地還差老大一截,適當吃點葷腥,還有助于修行。
教派里葷腥一般不在山下采購,都是自己養些豬,然后就是雞鴨。
方大寶就被安排在膳房下面做了豬倌,每日喂豬殺豬,鏟屎撮糞,乃是他做雜役的本分。
其實,光說這里是豬圈也不準確。因為還有幾排雞籠,還有一排鴨棚。每日里雞在鳴,鴨在叫,豬兒在咆哮――方大寶聽得煩悶不已,不禁一聲哀嘆:媽喲,老子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這是修的哪門子的仙嘛!
不過,方大寶的名聲卻在玄天宗傳開了。
眾人都知道,有一頑劣弟子進來就得罪了瑾瑜仙子,被青玄真人發配到靈食堂當豬倌,一時引以為笑談。
一同被發配過來還有劉黑蛋,劉黑蛋是主動要求來的。
由于方大寶大鬧鑒真殿,又開罪了瑾瑜仙子,所以這一行“疤痕少年”,四十多人只留下十余人,其他的以“資質太差,不堪使用”的理由,紛紛逐下山門。
這留下的十余人均發配在各堂口做雜役。別說登堂入室做內院弟子,便是一個外門弟子也沒有,算是被方大寶所累。
劉黑蛋之所以要跟著方大寶過來,就因他總覺得方大寶敢當眾和瑾瑜仙子鬧別扭,以后定是個能出人頭地的。于是,這哥倆在靈食堂搭了伙,方大寶做豬倌養豬,劉黑蛋做了雞戶鴨戶。
對于這個安排,劉黑蛋倒是得其所哉,每天屁顛屁顛地割草除糞,伺候雞鴨,一點也不嫌辛苦。
方大寶恨得牙根癢癢:“這日子你過得慣哩?”
“哥啊,這日子可好――好咧,俺……俺都……都不想回家了。”劉黑蛋興奮得眼睛發亮。
“這有什么好?你說說。”方大寶恨鐵不成鋼,恨不得踹他一腳。
“俺在家……家里,九個姐姐沒……沒出嫁。”
“你姐沒出嫁關老子屁事!”方大寶沒好氣地說,“你想老子做你便宜大舅子?”
“不,不,不做大,大舅子”劉黑蛋梗著脖子,“家里――人……太多……桌子不夠……俺都蹲……”劉黑蛋蹲了半天沒說出來。
“蹲茅廁里吃??”
劉黑蛋急得臉紅脖子粗,看到旁邊有個雞籠,就一屁股坐在雞籠門口,方才把這句話補充完整:“蹲……雞,雞籠……旁,旁邊――吃飯!飯――不,不夠……夠吃!”
方大寶在里長大,雖然平日里沒少挨打挨罵,但從沒缺過吃穿。
他聽劉黑蛋說得這般j惶,頓時有些不信。
劉黑蛋話多了,就說順溜了,“哥啊,你別,別不信――俺家有,有雞,但是俺……俺……長到十五歲,就沒吃過雞,雞肉。”
“這么窮?”方大寶乜斜著眼睛,表示不信。
“雞下……下……”劉黑蛋半天一個下蛋說不出口,就蹲在雞籠邊屁股一撅,做了個下蛋的姿勢,“蛋……要換銀子。”
方大寶頓時無語了。
劉黑蛋又想起前幾天才吃過一個雞屁股,兩眼放光,“雞屁,屁股……好吃,真……好吃啊。”
方大寶懶得和這小子糾纏,“咱們過來不是找雞屁股吃的,咱們要修真,要得道成仙,你懂不?要成仙!”
劉黑蛋不說話了,作為一個資深磕巴,能一口氣和別人講這么多事情,也實在難為他了。
在原來的村子,小伙伴一般都嘲笑他,跟著他學結巴,至于他說什么,別人根本不關心。
方大寶是唯一個把他當朋友的,愿意和他說話,也聽他說話。
“俺們要修真,要靈石,要修真秘籍!”方大寶惡狠狠地,就像黃鼠狼看到雞崽子一般,眼里放著紅光,“這樣下去不行,咱們不是來伺候這些大爺的,咱們要修真,懂不?”
“懂!”劉黑蛋重重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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