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我哥哥去世之后,我對耿烈這個侄子,就更不了解了。”
“我也沒辦法去管他啊,我連自己的子女都管不了,更何況其他人。”
“不過還是那句話,如果耿烈這孩子真違法犯罪了,還是要接受黨紀國法的懲處的。”
耿振庭朝著楊東回答著,他的語氣唏噓不已,還透著幾絲無奈。
楊東不知道他是真的還是演的,不過多數是演的,當然也有真話。
“您侄子如果被抓了,您會不會找關系救他?”
楊東笑著繼續問他。
既然尋常的問題讓這個老干部耍太極,那就問一些狠的,試一試這個老干部的反應。
“退休十年了,哪還有關系。”
“你也是官場干部,你應該知道退休之后,就沒有人會重視你了。”
“退休個一兩年還可以,退休十年,我就只是老百姓,我跟老百姓之間的區別,無非也就多了個正廳級待遇。”
陳洪文聽到這里,有些聽不下去了,沉默許久的他插嘴一句。
“有這個正廳級待遇,您就不是老百姓。”
“老百姓可沒資格拿這么多退休金。”
楊東看了眼陳洪文,沒有阻攔他的話。
耿振庭卻是不干了,瞪了眼陳洪文開口:“你這個小同志什么思想?領導就不是老百姓了?我們也是人民群眾的一員嘛,我們要做的不也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嗎?”
“我現在已經是退休了,我當然要回到人民群眾中去啊,這也是為了踐行革命宗旨。”
“你這位小同志,還是得多看看書啊。”
耿振庭指著陳洪文,語氣復雜犀利的批評了幾句。
陳洪文聽了卻笑道:“您這么看重人民群眾,可面對自己侄子從事違法犯罪活動,欺負人民群眾的時候,您怎么不阻止呢?”
“身為領導干部,您既然同意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那您更應該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您的侄子這么多年在北春市到底如何作惡多端,如何惹老百姓厭惡的啊。”
楊東詫異的看向陳洪文,這小子怎么這么剛了?說話這么沖?也不怕把這位老同志氣壞了。
陳洪文要的就是這樣,他看出來了楊東有些話沒法問也沒法說,那自己就得成為嘴替,把領導不能說的話說出來,領導不能問的話題問出來。